郭龙吟捧起我的脸,看到了我眼中死灭的目光,吃惊地问道:
“灵儿,你这是怎么了?黑灯半夜的,你跑到这个标本陈列室里干啥?别这么吓唬我,行不行?”
我痴痴地说道:
“我们有了个孩子。他现在还在我的肚子里,可他马上就要死了,与这些死胎一模一样。”
“什么?苏灵,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大懂?”
“郭龙吟,我们有了孩子。”
“真的吗?”
“真的。”
郭龙吟夺下那瓶子,放回原处。他回身抱起我,亲吻我。可是后来,他的嘴唇在缠绵中,却渐渐地停了下来。他摇头说道:
“不对啊,苏灵,不可能的,我们一直都采取措施了啊!况且,咱们学医的人都懂得避孕期,我一直在严格掌握着你的排卵日期,你怎么可能怀孕呢?”
天啊!我仿佛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了。我看着郭龙吟疑虑重重的脸,我不禁颤栗起来。
我忽然记起那次被周文宏强暴的事来了。那么这个孩子,难道是周文宏的?这个念头一涌现,我就被痛苦完全攫住了。我唯一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的,就是那一次被周文宏强暴啊!我回想一下那个日期,一算排卵期,我的天啊,果然一点不错!这个孽种是周文宏给我种上的!
我目瞪口呆,很长时间没有回过神来。郭龙吟看着我这般模样,顿生怜悯之心,他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柔声说道:
“也许戴套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现在中国的假货太多,也许买了个伪劣产品,漏进去了吧!唉,灵儿,既然这样了,你也不要怕。我得感谢你怀上了我们的孩子。
我会离婚的,你可以生下这个孩子来,这毕竟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再说,现在女大学生怀孕生子,国家还鼓励提倡呢!和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女学生怀孕就开除,直接不是一个世界啦!”
我们回到了解剖休息室,郭龙吟让我在那张小床上躺下。这张小床啊,承受了我们无数次的巫山云雨。我却忽地一下坐起来了,说道:
“不!龙吟,我们不能要这个孩子,我要做流产。”
郭龙吟刚才还有些高兴的心情,一下子沉下去了。他柔情万千地吻着我,缓缓说道:
“是的,灵儿,你说得对。这孩子确实还不能要,我总不能让一个才十七岁的女学生,给我生个私生子吧!唉,灵儿,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
郭龙吟的嘴唇从我的脖颈上移动下去,吻了我因为有孕而微微蓬起的那一圈淡淡的红晕。后来,他的嘴唇停在了我的小腹上,喃喃地说道:
“孩子,我的孩子!爸爸对不起你了!”
我的眼泪一直在肆意流淌。郭龙吟大概以为这是心疼的泪水,其实这是我愧疚的泪水。我觉得我愧对郭龙吟,愧对这个真情实意爱着我的男人。就在我与他热恋期间,我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这是一个永远的秘密!我绝对不能说啊!我的良心是有多么痛苦!如果能够赎罪,我甘愿为郭龙吟生十个孩子!
这时候,我感到郭龙吟正在爱抚我的隐秘之地。他柔声说道:
“灵儿,你平时淡红色的地方,竟然透出了一种蓝色,比平时更柔软了,更生动了,就像微微膨胀的少女的嘴唇,不过是涂了蓝色唇膏的。灵儿,你不知道女孩子怀孕有多么美!”
郭龙吟用舌尖轻轻触碰那里,还有微微发蓝的地方,而今全都变得那么羞涩、那么好奇。我感觉那里因为激动而甜蜜起来,鲜美起来,而平日里它是隐藏很深的,几乎看不见。
郭龙吟一一吻了它们。当他的手一触碰,便像触碰了我一根最敏感的神经,我遥远的凄迷的叫喊,似乎正从远方飘来。他开始探险,那湿润的地方,像一汪井水,清亮的,透明的,鸡蛋清的颜色,甘泉的味道,他完全沉浸在这种紧张而美丽的探寻之中了。
——以下内容是郭龙吟的自述:
几天之后,我给吴豪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
吴豪在小珍去世后,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整,精神基本上已经恢复原状了。他准备带他的儿子去欧洲继承小珍的遗产,正在处理有关的出国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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