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困倦,实在熬的艰难。
手边一盏茶得温度还没有下去,南乔已经觉得仿佛如几年之久。
&ldo;额娘您看,三姐姐像是生病了。&rdo;南笑拉了拉富察氏的袖子,细声说道。
她的声音很斯文,但童稚之音还是十分引人注意,所以立即就有不少人特意向南乔看过来。
陈氏更是慌乱地回头,拉着南乔的手惶惶问道:&ldo;乔乔,你怎么了?哪里难受?&rdo;
从前的岁月中,她从不曾奢望过自己的日子能有现在这般幸福,以至于时常会有虚幻的错觉,好几次,她都从梦中惊醒,从丈夫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再细细看看房间中挂的南乔的画儿,这才重新踏实下去。
对于陈氏来说,再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南乔生病更可怕了。哪怕是听说南齐或者南林不舒服,她也会忧心,但去不会有想到南乔生病所生出的恐惧。
&ldo;就是,乔乔,你感觉如何?&rdo;富察氏也关切地问道。
南乔笔直地站着,嘴角还固定着笑容,不注意并不能发现她的异常。但细看她眼神空旷,神情呆滞萎靡,实在不能算好。
南乔被陈氏摇的清醒一些,看见其惊恐的神情,心中一惊,忙道:&ldo;额娘,我就是有些累,好像很困的样子,没有别的不妥。真的,额娘您不用担心,我真的只是有些困倦,昨天晚上睡的有些少。&rdo;
安慰地握了握陈氏的手,南乔又向富察氏道谢道:&ldo;乔乔多谢二伯母挂怀。&rdo;
&ldo;真的?就是困了?&rdo;陈氏有些不敢轻易相信,惊慌地道:&ldo;乔乔,你别光顾着安慰额娘,不顾惜自己的身子……额娘听你说话都没力气的……&rdo;
南乔知道陈氏碰见与自己身体状况有关的,哪怕是一声咳嗽也会引起一阵惊慌失措,所以,以往她面对陈氏之后,都是笑颜欢语,神采奕奕的,若不是偶有心情不好,哪有像现在这般萎顿的
但南乔心情不好多半是因为李言的事儿出了变故,但今天这是……
&ldo;真的,额娘。您知道我绝不会骗您的。&rdo;南乔再次安慰道。
&ldo;妹妹,这样,你和乔乔就先回去吧。&rdo;富察氏斟酌地道:&ldo;乔乔这样,你们留下来,也是难熬。后面也就是一顿饭而已,你们也不缺这一口吃的。改日,我再上门,专程拜谢你今天来帮忙。&rdo;
听见富察氏如此说,陈氏也不推辞,只歉意地说了声&ldo;给嫂子添麻烦了&rdo;,便领了南乔、芊芊和齐林两个并丫鬟仆人匆匆往外走去。
一屋子客人在,富察氏只能歉意地送到门口,又着人给前院的宝柱和南英送了信,这才轻轻拍了拍脸,牵着南笑回转屋内。
&ldo;这就真走了?&rdo;富察氏向九福晋解说时,九福晋惊讶出声。
按规矩,在宴席之后,一盏茶用完之前,这一般都是身份最尊贵的人才能带头离场的,而眼下,宴席可还未开始呢再者,她们有急事提前走了,竟是不来与她这个福晋拜别……
&ldo;福晋您也知道,南乔丫头是千辛万苦才活过来的,那些年一直都担心着她那天就……所以,南乔丫头不舒服,不仅是三弟妹,就是我们,也是片刻不敢耽搁,丁点儿不敢大意的。&rdo;富察氏解释完,感叹道:&ldo;这儿女都是额娘的心头肉……&rdo;
&ldo;说的是……&rdo;立即有知道往年情况的妇人接话感慨道:&ldo;若真是皮实的孩子,有个头疼脑热也是寻常,但对于那曾在鬼门关打转几年的来说,一声咳嗽都能让人揪着心……&rdo;
九福晋闻言,将以自嘴边的&ldo;不是好了么&rdo;的这一句刺话咽了下去,当下装做关切的样子,问起往日的种种来。
‐‐在座的是没有一人比她身份高贵不错,但都是亲戚间做了娘的人,她若是非要追究议论陈氏失礼,岂不是让这些人都觉得她刻薄没有人情味儿?那多不划算……
……
&ldo;额娘,乔乔其实忍一忍没事的。&rdo;马车之上,南乔有些愧疚,低头道:&ldo;让额娘在亲戚面前失了礼。&rdo;
&ldo;什么样的亲戚,也没有你重要。&rdo;陈氏将南乔揽在怀中,紧紧抱了一下又怕压了她一样地赶紧松开,红着眼道:&ldo;额娘将你养大,费的都是心血……那些亲戚算的了什么……&rdo;
&ldo;额娘,您别担心,我好着呢。&rdo;南乔依在陈氏怀里,藏起自己湿润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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