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添谊顿了顿,生硬道:“我可没有生气。”他只是没什么事干,也不想学习,所以就站在厨房的窄窗前看看大院风景,绝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也没有在等待什么或祈盼什么。“那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呢?你还把胡萝卜吃了。”那可是胡萝卜啊。“我现在觉得胡萝卜很好吃啊。”“好吧,那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呢?”刻意跳过的问题却被追问。许添谊又静默了。足足三秒以后,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僵直,极力忍耐着什么:“因为我不想和你说。”“为什么呢?不要不和我说话。”贺之昭说,“我向你道歉,那天你发烧,我不该没洗手就想摸你的额头,对不起,我已经充分认识到了洗手的重要性。我特地学习了七步洗手法……”最后,他承诺,“我会改的。勤讲卫生。”许添谊退后了两步,表情更加模糊了。过了会,重新凑近些,说:“哦。”哦是什么意思,贺之昭不是非常清楚。于是他问:“你接受我的道……”许添谊却打断他的话:“你摸我额头,是想关心我吗?”“是的。”“许添宝发烧呢?你会摸他的额头吗?”贺之昭思考了下:“如果有需要的话。”他想,小谊真是重视自己的弟弟,总是嘴上挂着宝。“你会主动摸吗?别骗我。”语气有隐忍的急促。贺之昭决定说实话:“应该不会。抱歉。”许添谊又沉默了很多时。应该不会就是正常情况情况下不会,会主动摸他但不会摸宝,那大概贺之昭更喜欢他。推论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许添谊顾左右而言他:“好吧。”“你原谅我了吗?”贺之昭问。“嗯。”“好的,谢谢。”贺之昭如释重负,想接下来说自己要去加拿大的事情。这几天,许添谊常翻来覆去,后悔和茫然交错。究竟是哪一步走错才到今天?夜里睡不着,他总独自看着客厅的天花板反省。他之前勒令不准贺之昭有其他好朋友,不准贺之昭上了初中找其他人玩,甚至不准贺之昭长大以后结婚。这确实有点过分了。所谓如果不同意开窗,就主张掀了房顶,这样反对的人就会同意开窗了。许添谊的心境莫过如此。现在他决意痛改前非,来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友情。许添谊擦了下额角的汗。他酝酿词句,开口:“我之前和你说的,你都忘掉。你上了初中也可以找别人玩,长大了要结婚生小孩,都可以。就是,我们俩,得……”他吸了口气,“得是……朋友。一直是。”本想说最好的朋友,最字也吃掉。说完这段话,他心里震颤,百般无奈,像做出无与伦比的退让和舍弃。贺之昭并不知道伙伴心中那厚重的心理变化,只莫名觉得,许添谊好像放弃了什么。他说:“好的。”加拿大还是下次说吧。像什么闯关通过,许添谊终于打开了纱门迎接失而复得的朋友:“你要不……进来看会电视吧。”没了东西遮掩,贺之昭看清挚友的脸,如释重负,雨后天晴。他情不自禁道:“小谊,我喜欢你。”四个字直击心灵,许添谊猝不及防,深受震撼:“啊?”“我能亲你吗?”贺之昭问,他还挺喜欢这种靠近距离的感觉,而且许添谊的脸很软。至于两个男生亲来亲去合不合理不在考虑范围内。这么一问,按照许添谊的性格,就不方便说能了。他果然道:“不能。”其实是想的,并不排斥。“就一下。”贺之昭请求。许添谊没再说话,贺之昭就凑上去,对着他脸颊揿了下。气氛轻松,许添谊终于笑了一下:“明天放学,我们去吃烤肠吧。妈妈给了我十块钱零花钱。我请你吃,一人一根。”“好,谢谢你。”好,好。什么都好。贺之昭觉得许添谊笑起来,十分美观。这份妥帖难以准确形容,让他常想起填上数独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刻;雨停了打开窗一瞬间的冷空气;吃巧克力,刚化开在嘴里的滋味。他还能想起一次偶然在草丛旁边看到的小猫,端坐在那里,背面看就像一截雨后冒出的春笋。等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他,立刻跑了。但这些形容都太抽象了,难以确切描述。他决意用喜欢二字概括。喜欢这个词更复杂,他喜欢数独,喜欢摆放东西都有秩序,喜欢吃甜食。这些喜欢和喜欢和小谊待在一起类似,可后者优先级更高,高很多。他看着许添谊的面孔,突然感受到一种保守秘密的沉重。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打破这种笑容,这是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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