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大门口进去,门口立着两个体型壮硕身着制服的黑人,要求检查他们的身份证件。赌场在地下一层,果然如杜尽深所述那样十分嘈杂吵闹,刚进门就能感觉到大地都仿佛在人声鼎沸中上下起伏。此类场合,程幻舟比杜尽深适应得多。封闭的空间充斥着各种ao的气息以及成分过于复杂而呛鼻的香水与烟酒味,每一样都曾与程幻舟有过许多次同床之谊。戴着手套的荷官在牌桌前发牌,夜晚已悄没声地降临,五光十色的人造盛世里,四处都是神情过度亢奋的赌棍与欢客。放眼望去,整个赌城内端着酒水来来往往的服务人员全部为oga。拾级向下,扮装的侍者暗示性地贴上来。程幻舟可以清楚看见自己边上这个oga画着很浓的妆,嘴唇鲜红,十分清凉地只穿一件挂有身份号的细闪背心,裤子挂在很低的胯部,两条纤细的胳膊都敞开裸露在外面,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些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的服务。杜尽深用英语说了句他们不需要招待,并掏出钱夹给了几张纸钞。围着两人的侍者娇笑着离开了。程幻舟忽得产生一种离奇的不自在,那种感觉简直就像出门寻欢作乐还要全程被家长在旁监视一样。他甚至开始臆想,自己今日若想找人上床,杜尽深都会提出要对方先出示近三个月内的体检报告,验证通过之后,才能脱衣服。程幻舟端详了下杜尽深的神情。许是因为杜尽深洁癖发作,显得神色阴郁,似有些不悦,但并不算明显。程幻舟眼尾微挑,风流与沮丧同时出现在苍白的脸上,他故意说:“杜尽深,你能不能不要自作主张?你把人家都赶跑了。”杜尽深目光深沉地注视着他此刻这副异常招人的模样,沉声道:“我只答应你可以进来转转。”意思是别的他都不可能允许。程幻舟面露无趣地耸耸肩。他语气随意地说:“好吧,daddy。”程幻舟自如地穿行其间,坐在一张暂时空置的,玩splitaces的桌前。倚在牌桌边衣着暴露的oga抽着金箔纸包裹的细烟,撇过来,懒散地吐出烟圈,朝他们抛了个媚眼。“帅哥,来一把?”杜尽深在是否驱赶那个靠近程幻舟的oga之间迟疑片刻,他不动声色地靠近程幻舟,手臂将他圈紧,以一个亲近到几乎随时随地可以接吻的距离,抬眼扫了一眼对面那个oga,贴着程幻舟的耳朵淡声问:“想玩吗,想玩就开。”他说:“哥哥有钱。”“唔。”程幻舟抬起眼,不置可否地应了应。他心情很糟,打得极凶,处于一种富有攻击性的状态,纯粹只为了发泄,丝毫没有礼让的意思。桌对面美艳的oga脸色越来越差。他混迹于各大赌场,遇见的大部分alpha都表现得衣冠楚楚,不论背地里思想多么龌龊,至少表面上看起来颇有绅士风度。许是因为一直输,因或看透了程幻舟根本没有钓他的意思,oga将目标转向了旁边看起来更好说话的杜尽深。“哥哥。”他软软地冲杜尽深叫了一声,眨眨眼:“你只在边上看吗?不陪我玩一下?”程幻舟顿了顿,那张一直木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略显勉强,仓促的神色。杜尽深读出程幻舟的表情,含笑道:“可以走了?”最后算了算,程幻舟竟还赢了不少散钞。不过他们玩得不大,顶多也就是一顿饭钱罢了。刚从地下赌城出来,一个黑影从两人身旁略过。程幻舟当即意识到不妙,掏了一下不知何时拉链敞开的背包。“杜尽深,我们钱包呢?”一生杜尽深立即报了警。而程幻舟朝着那个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程幻舟!”杜尽深没来得及阻止他,身边的人已经窜了出去,杜尽深顾不得其他,赶紧跟上,想告诉他这样的行为很危险。那一刹那,他脑中第一反应闪过的竟全是不好的猜测,万一偷窃他们的人是强盗、劫匪呢?万一对方有刀、持枪呢?不管多少钱,丢就丢了,他只想要程幻舟平安。然而程幻舟却异常着急,就好像不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钱包。晚上的中央城区熙熙攘攘、程幻舟擦过汹涌的人潮,钻进地铁站。正好迎来一班到站的地铁,他逆行在太多下车的乘客之中,被撞了好几下。那个他一直紧盯着的小偷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早就不见了踪影。程幻舟倒退几步,喘着气,仍在盲目地四下搜寻着。随即,跟上来的杜尽深从后一把拽住他,程幻舟被拉紧,后背撞到杜尽深的胸膛。“你太冲动了。”杜尽深用一种压抑的,想要责备却最终又放缓下来的声音说,“程幻舟,我一不看着你,你就要惹事是不是?”“下次不能这么冲动知不知道?”程幻舟没应答,胸口在剧烈的奔跑后仍在一下一下地起伏着。他闭上眼,又睁开,好像还在寻觅找他们俩丢失的钱包,亦或者,说服自己东西找不回来了这件事。他发现他长到二十多岁,仍接受不了这样尤其让他感受到自己无力的场面。小到丢失一样物件,大到丧失与一个人的联系。就在他已经完全失望之时,视线捕捉到两只黑色的钱夹躺在角落站台肮脏的地面上。程幻舟快步过去将东西拾起来。他们两人的皮夹外头被过路人踩了,留下几脚泥印,里面的现金被洗劫一空,好在银行卡、身份证件之类倒全部还在。柳暗花明,倒也算是幸运。“之前我有个同学也是这样。”杜尽深说,“被偷后小偷见里面没多少钱,就又还给他了。”“没想到给我们也遇上了一次。”程幻舟轻轻舒了口气。他过了会儿才说:“我以为肯定找不回来了。”杜尽深道:“可能是小偷把现金拿走以后发现我们是外国人,所以又还回来了吧。”程幻舟嗤笑了一声。这整件事就跟一些黑客团体自称不会入侵医院和慈善机构、奉行某种混沌的道德准则一样令人哭笑不得。杜尽深安慰道:“还好,没事了。”程幻舟这才平静下来,刚要收回的手却在此时猝不及防地被杜尽深攥紧,杜尽深从他手里夺走了那只刚刚失而复得的钱包。杜尽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程幻舟:“你刚才为什么这么着急?”程幻舟睁大眼,下意识地去抢夺。而杜尽深已经把他保护很好的秘密打开了一来一回间,钱包的夹缝里掉出一张一寸大小的照片。杜尽深也没料到。程幻舟表现得那么反常,他以为是丢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才令他如此紧张,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些不愉快的联想。比如里面是不是藏着程幻舟某个地下恋人送给他的定情信物。杜尽深低头,静静地看着那张滑落的,已经老旧的、泛黄的照片。照片上面的不是任何别人,正是杜尽深自己。是十六岁时的他。杜尽深弯腰捡起了那张小小的纸片,感到一丝难以形容的诧异。“你什么时候藏的?”程幻舟脸色煞白,手指在身后拧成一团。他没说话,一直沉默着。杜尽深端详着那张照片,逐渐产生些微弱的印象。这张照片拍得好,但不巧底片早已丢了,因此也没法多印,他父母那儿都各有一份,至今出入仍会带在身上,因为别有些纪念意义。拖父母的福,他十六时被邀请参加某个国际颁奖典礼的嘉宾,第一次穿西装,办签证前还被带去剪了一下头发、修过眉毛。他上午请了假,结束后从使馆离开,直接去了学校。杜尽深穿着西装进教室的时候,程幻舟看了他很久,下午的时候,杜尽深去教师办公室交完申报表,回来的时候程幻舟依然在看他。过了会儿,程幻舟幽幽道:“咱们班花在走廊上等你。”杜尽深问:“她等我干什么?”程幻舟答:“她说要跟你说话。”杜尽深:“你不知道她要说什么?”程幻舟:“我只是帮忙转达。”杜尽深笑起来,笑容里有一种很少年的俊朗帅气,他像讲废话一样又问了一遍:“别跟我装傻,你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程幻舟默了默,才答:“好吧,她想跟你表白。”杜尽深:“嗯。”程幻舟:“你‘嗯’是什么意思?”杜尽深漫不经心地捋了下额前的头发,光这个动作都让程幻舟挪不开眼。“你跟她说吧,我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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