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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随穆侯无奈，只好派使节前往楚国，告诉楚君芈通，提升爵位的请求没有获得周桓王批准。楚君芈通一听，跳了起来，大怒道：&ldo;往上说，寡人的先祖是创下周朝天下的周文王、周武王的师傅；往下说，楚开国以来，南方蛮夷无不归服。功劳这样大，周天子却不提高寡人的爵位，真可恨也。既然周天子不加封寡人，寡人就自己加封自己吧。&rdo;楚君芈通将欲称王的想法说出来，咨询众臣意见。众臣纷纷说，楚君称王，必将冒犯周天子及各国诸侯，闹不好还会联合来犯。令尹斗伯比奏道：&ldo;二百余年前，先祖芈渠为国君时，立其长子芈康为句亶王、次子芈红为鄂王、少子芈执疵为越章王，分居江上楚蛮之地。这引起了轩然大波，各国诸侯空前一致，声讨我楚国。没办法，为了免除周天子伐楚，便为子去其王号。&rdo;楚君芈通认真听，当听到斗伯比搬出史实来劝他时，楚君芈通不但没放弃这一想法，反而大大激发了他的豪迈气概。楚君芈通说：&ldo;先祖在国力尚弱时，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寡人到现在却迟迟不敢为天下先，真是羞愧。&rdo;众臣都默然，楚君芈通断然说道：&ldo;寡人听说，鲁国新君即位时，就不再去周天子那儿要求册封了。周天子讨伐郑国，竟被郑国打得大败，还被射中肩膀。现今的周天子，已是形同虚设了。寡人决意称王，就是不服周。&rdo;自此，楚君芈通自称楚王，即楚武王。

老子就是不服周

楚国此举，公然与周王室分庭抗礼，开诸侯僭号称王之先河。出乎楚国意料的是，在周王室衰微、各国诸侯自顾不暇之时，谁也没真正地去和这个&ldo;齐天大圣&rdo;计较。楚人渐渐由胆虚变得牛气。时至今日，湖北人说话，在遇到不服气或不甘心时，还习惯说一句&ldo;老子就是不服周&rdo;，&ldo;不服周&rdo;这个词，就源于此。芈通称王后，又由心安转向意欲称霸。称霸，是英雄之气概。楚武王邀周围各国诸侯到沈鹿会盟，意在拆散随国攻防同盟。周边小国惧怕楚国兵威，皆到，惟独黄、随两国国君缺席。黄国（在今河南省潢川县附近）离沈鹿较远，情有可原，但随国离沈鹿很近却缺席，楚武王认为是藐视自己。会盟结束后，楚武王一面派侄儿芈章去责备黄国，一面兴师伐随。

楚武王亲自率兵前往，驻扎在汉水、淮河之间。随穆侯召集众臣商议抗拒楚军之策，大夫季梁奏道：&ldo;原先与我们随国订立攻防同盟的诸侯，多数参加了楚国沈鹿会盟，已不会同我随国一起对抗楚国。楚军锋芒锐利，不可轻敌，不如用谦卑的言语去同他们讲和。楚国要是听我们的，重修旧好也就目的达到了。要是他们不听，理亏的也是楚国。楚军欺负我们低声下气地和他们讲和，军士就会松懈懒惰；我军见到楚国拒绝讲和，将士就会十分愤怒。我军愤怒而敌军懈怠，就可以和他们打一仗，那样打胜的希望也就大了！&rdo;少师随元在旁，禁不住伸胳臂、挽袖子，反驳季梁：&ldo;你怎么怕得这么厉害！楚国人远道而来，就是自己送死来了！要是不快点儿打，恐怕他们又会像上次那样逃跑掉，那样就可惜了。&rdo;这次随穆侯没听季梁之言，而是相信力长随国志气的随元，亲自领兵抗楚，在青林山下布阵。

大夫季梁爬到兵车车顶瞭望楚军，然后下来对随穆侯奏道：&ldo;楚兵分成左右两军，楚国的习俗是以左为上，楚王一定在左军，他在的地方一定集中了很多精兵。请君上您下令攻打势力较弱的右军，如果右军败了，左军也就泄了气。&rdo;季梁是个精通军事心理的良才，可是却遇到了心高气傲的少师随元，这好比一堆烈火遇到了一场冷雨，如果火不够大，只能被浇灭。随元冷笑着说：&ldo;躲着楚王不敢去攻，那会让楚人笑话的！&rdo;只简单一句话，就说动了随穆侯。随穆侯这几年来越来越疏远季梁，而听信随元。随穆侯依随元之言，下令攻打楚国左军。

骨子里不服气，暗暗积结力量

楚军打开阵门，放随军进来，当随穆侯冲到阵里时，四面埋伏的楚兵全都杀了出来，人人勇猛，个个争先。片刻间，少师随元便被楚兵刺死。大夫季梁保护着随穆侯拼死拼活往外冲，可楚兵越来越多。随穆侯只得弃了兵车，扮作军士，在季梁等人的血拼下逃了出来。随军点了点人数，死伤十之六七。随穆侯羞惭地对季梁说：&ldo;寡人不听你的话，以至于到了今天这个地步！&rdo;随穆侯又问：&ldo;少师随元呢？&rdo;左右人将随元阵亡消息报告给随穆侯，随穆侯不住地叹气。季梁说：&ldo;这个误国之臣，死了也就死了，君上不要可惜。当务之急，是要和楚人讲和，让其退兵。&rdo;随穆侯说：&ldo;今后国事，寡人就听你的了。&rdo;季梁便去楚军讲和。

楚武王见随国大夫季梁来讲和，怒气冲冲地说道：&ldo;你们随君不到沈鹿会盟，又领着兵马来抵抗，现在打败了才来讲和，哪有什么诚意可言？&rdo;季梁面不改色，从容地说道：&ldo;那是误国之臣随元恃宠贪功，强迫我君去行兵布阵，实在不是我君的本意。如今随元已经死了，我君也知道自己错了，特派我来向大王您赔礼道歉。大王您要是原谅了，我们就带领汉水以东各国臣服于楚国，请大王您好好想想吧！&rdo;此时斗伯比在旁，他对楚武王奏道：&ldo;这是上天不想让随国灭亡，因此才除去了那个误国之臣。既然有季梁这样的贤臣，随国一时是不可以灭亡的。&rdo;楚武王见季梁一口一个&ldo;大王&rdo;，顿觉心里热乎乎的，于是听从斗伯比所言，楚、随订立了休战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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