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公主向来好胜心强了些,想来是想趁着陈宁父兄已经被腰斩这样的绝境里头,再敲打敲打她。龚凌兰发出一声铃脆笑声,宛然一笑。头上的珠钗跟着一起晃动,“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挺好奇的,一个全家被腰斩的罪臣之女,此刻躺在床上苟且,会是有什么样的心情。走,何嬷嬷,外头风光如此好,陪我去逛逛。”陈宁躺在床上,目光幽幽。不觉间,窗外有一枝桠悄然伸到她这窗子里,三两片嫩叶显得生气勃勃。陈宁缓缓开了口,“今天是初几?”声音很轻,很无力。但可儿已经差点就感激涕零。王妃总算是愿意说话了。这是个好的开始,不知王爷到底昨晚跟王妃说了什么。自从王爷走后,王妃就乖乖喝了药,还吃了半碗小米粥。一早起来,虽然还是憔悴得令人心酸,但脸上总是有了一丝风采。可儿赶紧道,“王妃,今日初十了。”“竟是初十了”后面的话,即使没有说出来,可儿也是领会得到的。陈氏一族被处决,离端午那日,已经过去五天了。陈宁张了张嘴,最终也没勇气说出后面的话,她很想问问,父兄们后来可有被好好安葬?那么多的人都要被处腰斩,怕是侩子手也忙不过来,有无从轻发落?直接换成更轻便快捷的处决方式,好让犯人也少受罪?但终究是没敢问出口,怕自己听到的,又只是心碎难以承受的消息而已。可儿端来一碗药,“该喝药了,这药是王爷请御医为您调配的,想来应是很有用。”陈宁听到隋原年三个字,本能感到一阵刺痛和厌恶。想到他昨夜以陈家女眷要挟自己,陈宁将药仰头饮尽,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没错,喝药。人得好好活下去,才会找到救赎的希望。可儿,你放心,日后我定不会再想不开糟践自己了。你跟着我,以后我们定当好好过下去”可儿激动得直点头。忽然间,外头就听得密集脚步声。接着是一道老鹌母般的声音,“公主驾到”见面龚凌兰出现在知春苑门口,是何嬷嬷提前走入陈宁房中,替她掀起了珠帘。珠帘发出脆响,龚凌兰锦衣玉钗,目光流连,缓步走了进来。说实在的,这是她第二次走入这院子。第一次是两年前她嫁入应王府,出于礼节,她得来会见陈宁。这院子虽说是王妃主屋,但远没她的淑芳斋奢华。她好芍药,即便是到了冬雪季节,隋原年为博她一笑,刻意延缓芍药的花期。他命人在院中搭了个玻璃屋。将芍药搬进玻璃屋中,辅以烧金炭日夜养着,芍药温室中居然能在整个冬季一直盛放。为了几朵盛开的花,日夜烧金丝炭培养着,足可见对她的宠溺和偏爱。反观这正妃主屋,虽是雅致,却也毫无特色可言。龚凌兰尽量降低脸上的嫌弃之色,闻到满屋子的草药味,她悄然捻出手帕擦了擦鼻子。“我不请自来,是否打扰到姐姐休息?”见陈宁坐在床边喝药,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寻死寻活,龚凌兰心里感到失望。但转念一想,陈宁向来把她母族看成比命还重要,此番她父兄被腰斩,定然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何嬷嬷站在前头,两眼直盯着陈宁上下打量,“自从王妃端午那日自从王妃回来病倒后,公主就很担心王妃会想不开。早就想过来探视,可惜听闻王妃前几日思念亲人状态不佳,不敢过来打扰。只能每日替王妃抄些经文,期盼王妃早日从您父兄从阴霾走出。我们公主为抄这经文,手可是抄到酸了也不肯停呢。”龚凌兰会出现在知春苑,着实让陈宁和可儿吃了一惊。但用手指头想都知道她不安好心。想到她命人在自己窗前种下的几株夹竹桃,陈宁点燃的恨意席卷全身。但她知道此时她此时并不是龚凌兰的对手。压制住心中的翻涌,她抬头对上龚凌兰的眼睛,那双眼睛深处藏的是什么,陈宁看的很清楚。用了好大一会,终是理智占了上风,咬牙抑住心中的恨意,道:“公主有心了。公主对我的情意,我都是明了的,自当永远不忘。”龚凌兰嘴角扯出个笑意,“何嬷嬷说的过头,这些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应王府就咱们这么两房,我不对姐姐好,还对谁好呢?”陈宁莞尔,放下药碗。“姐姐的病,可有好些?你们这些做下人到底是如何伺候的?王妃脸色怎么如此苍白,有无叫小厨房加多些补品?”可儿心中嗤笑,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俯了个礼,如实回答,“回公主,大夫说王妃此番身体小产再加心情郁结,恐难一时调理好,得慢慢才能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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