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话是没错,可是……对于结婚,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rdo;她亦忧亦喜。
&ldo;腥,你一定也听说过台湾有一个民间习俗。&rdo;他得想个理由说服她套牢她。
&ldo;什么民间习俗?&rdo;
&ldo;就是那个关于……家中若有长辈过世,未在百日内完婚,就必须等上三年的民间习俗。晓凡,莫说三年,我连三天都快等不及了。&rdo;想婚的他灵机一动,冠冕堂皇搬出民间习俗的大帽子公然施压。
&ldo;阿励!任何人只要付得起庞大旅费,都可以向美国太空总署申请搭太空船至月球观光旅行,你这个科技人居然还迷信这一套?&rdo;
&ldo;我必须坦承我不清楚这个理论的基础为何,但,它既然深人民间度为流传,必有它的道理。&rdo;嘿!他当然相信‐‐选择性相信,专挑对他有利的习俗相信。此刻他心中十二万分感谢民间有此一说。
&ldo;三个月前刚办完丧事,现在就仓年办喜事,感觉……怪怪的。&rdo;她坦率说出心中的想法,话锋一转,却又显得支晤其词:&ldo;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心中个有个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你已向我求婚,我想,我应该说出来理清楚,或许根本没事,是我自己太敏感又想太多。&rdo;
&ldo;你心中存有任何疑惑尽管提出来,我保证据实以告,绝不隐瞒。&rdo;
&ldo;好。是这样的,我不懂为什么你对令尊辞世表现出来的冷漠近乎麻木?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念他?今天,若换成是我,我一定日日夜夜思念,压根儿没心情遵循什么民间习俗匆匆赶在百日内结婚。&rdo;
&ldo;这……&rdo;他闻言怔住。原来心细如发的她,早就发觉他对父亲过世所表现出来的不寻常冷淡态度。他略一扯唇,自我解嘲道:&ldo;不错,我对父亲过世不但冷漠麻木,甚至,还大逆不孝选在守丧期间追女朋友谈恋爱。&rdo;
&ldo;我并没有挞伐你的意思。&rdo;她摇手否认。
&ldo;如果我说,我父亲过世不论对他自己或者对我跟弟弟来说都是一种解脱,你相信吗?&rdo;他神情复杂地仰头跌坐沙发上。
&ldo;你不该用这么轻率的口吻谈论自己住生的父亲。&rdo;她语带责怪地捱在他身边坐下来。
&ldo;父亲,哈!有他这种父亲,徒教我跟弟弟蒙羞罢了。&rdo;他怆然冷笑。
&ldo;阿励?&rdo;
&ldo;你想知道原因我就坦自告诉你,他是个禽兽不如的父亲,要不是我体内流着他的血液,我恨不得跟他一刀两断脱离父子关系。&rdo;阿励忿忿扭曲英俊的五官,咬牙切齿。
&ldo;什么?&rdo;她被他忿怒的狰狞表情骇了跳,整个身躯往后蟋缩一团。
&ldo;你惊愕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我,我是个浑蛋不孝子?&rdo;
&ldo;不!我没有。阿励,你别说了,就当我没问。&rdo;
&ldo;晓凡!我要说,请你听我说。十多年来,我一直默默忍受,一直将整出悲剧视为心口禁忌,深深埋藏在记忆最底层,不去碰触不去回想,却每每在睡梦中惊出一身冷汗。晓凡,我爱你、信任你,希望在我说给你听之后,可以稍稍减轻我心中挥之不去的怨恨。&rdo;他痛苦地把头理进手掌。
&ldo;阿励……&rdo;她的手搭上他颤动的肩膀。
&ldo;我除了弟弟,还有一个妹妹。&rdo;他抬起头双眼迷离地盯着花架上迎风摇曳的球兰。
&ldo;妹妹?她人在哪里?怎么从来不曾听你提起过她?&rdo;
&ldo;她飞到天上当天使了。&rdo;
&ldo;天使?你是说她……&rdo;
&ldo;她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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