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扬没去纠正小男孩的话语,他亦步亦趋跟在曲淼身后。曲淼在沙发上坐好,他像个犯错的小学生在离她双腿两步远的地方站定。曲淼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莫名有些想笑,她相信他的为人,但还是要听他解释这个孩子的来历。她故意绷着脸,开口,“说吧。”“他是我的族人,很小就没了父母,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他就把我当成了他爸爸。我出来闯荡,有几年没回去过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找过来的”周子扬竭力让自己镇定去解释,可开口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他。“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我还是处,淼淼你相信我。”他蹲下靠近她的腿,伸手抓她的衣摆,说话间带上了哭腔。曲淼没去管他的称呼,“就这么简单?你没有别的要说的了吗。”她还以为能听到什么荡气回肠的狗血故事。他小声嗯了一声,心里没底,他不能现在告诉她身份,他怕她会害怕离去,本想在一起后感情稳定他再找时间告诉她,现在这样,说了她可能永远不想再见到他。他在她的事情上一向情绪丰沛,这会眼眶竟泛起湿意。他贴近她,低着头,身子快要半伏在她腿上。曲淼见他一副解释完了备受委屈的可怜样,她朝小男孩招手,将他叫过来。“小朋友,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吗?”她看着小男孩有几分同周子扬相似的眉眼,神情有些恍惚。说相似其实也没多相似,他们的眼睛都是杏仁状,看过来的时候眼神有几分幽幽的,有几分勾人心魄的意思。“姐姐,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三。”小三怯怯的望着她。“周子扬没给你起过大名吗?”她把手按在周子扬的头上,狠狠揉了一把,养孩子叫这种名字,真不负责。“成年后祭司爷爷会给我们起名的”小三捂住嘴,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祭司?这又是什么发展?曲淼见他不愿多说,便问别的,“你能告诉姐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吗?”“是祭司爷爷把我送过来的”小孩子不会撒谎,犹豫半天还是小声告诉了她。曲淼又问了小三几个问题,期间周子扬想抬起头看小三,被她用手按在腿上,他轻微挣扎,最终沦陷在她温暖的手底。他嗅着她的气息,眼神迷离,也不管小三会说漏什么,他现在只想永远和她贴在一起。小孩子好套话,加上他的“爸爸”都贴上了她,刚开始还犹犹豫豫,后面直接倒豆子一样把他的来历吐了个一干二净。兄弟三个排行第三所以叫小三,他们一直生活在山里,山里还有其他小孩子。山里有一位老祭司,会给成年的孩子起名,祭司不能离开大山。周子扬一直陪着他们长大,三年前离开了山里,祭司想见他,于是把兄弟几个脾气最好的小三送出来找他,希望小三能带着周子扬回去一趟。曲淼把小三的话在心里整理了一遍,小三目光纯澈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她总觉得好像接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的描述听起来很像留守儿童,让一个小孩子出来找一个成年人,还把人带回去真的没问题吗。而且听他的意思,大山还有别人也在外闯荡,为什么唯独只叫周子扬回去。祭司不能出山又怎么把小三送到这个地方来的呢。小孩子懵懂,很多事并不清楚,周子扬肯定知道更多,但他的行为告诉她,他的秘密不能说。小三口中的大山和梦里的那座山会有联系吗,它们看起来都是那么神秘。曲淼无意识的动手揉乱他的头发,陷入沉思。小三除了没有表明身份别的都说了个干净,周子扬轻叹,还好给他留下了一层皮。“淼淼,我有不能说的苦衷,我没有想害你的心思。”周子扬轻蹭她的手,见她没有纠正称呼的意思,得寸进尺。曲淼不想放过任何有关重生的线索,她将周子扬从腿上提起来,直视他的眼睛,问道:“你们的祭司长什么样子?”周子扬看到她眼底的认真,他别过头,“祭司挺和蔼的,是个白胡子老头。”“他穿什么衣服。”曲淼记不起父母去山里拜访的老人的样子,只记起他的穿着。“麻布长衫”“他一直穿这种衣服吗?没换过别的?”曲淼呼吸急促。“嗯”周子扬底气不足,她好像记起来了什么。“你什么时候跟小三回去?带上我可以吗。”曲淼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妥,她太想解开重生的秘密,她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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