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处理过的声音,沙哑极了,砂纸磨铁,一丝也听不出原本声色。然,在那手指落下的一瞬间,白九川其实已认出,是容渊。
暗一过早背叛了她。
锋利寒铁离开,被丢在木质板上,沉闷响了一声。衣裳被剥开,滚烫身躯与寒冷空气一同贴上,仿佛回到竹林,熟悉的清冷香气罩下,她张了张嘴,带着草药味的唇堵上来。男子承欢本就费精力,他将她关起来不知如何劳累,怎么会还这样精力旺盛,白九川皱了皱眉。
伏在她身上的人眸光一变,划过一丝受伤。他是矛盾的,希望被认出,也恐惧就这样彻底扯下遮羞薄纱。所以如此布置,自欺欺人。她一定是认出了的。常年不见天日的阴霾终于得以在这一刻尽情宣泄,他狠道:&ldo;觉得恶心?&rdo;
容渊这一番设计定然是不希望暴露,白九川抿唇。多说多错,不如沉默,伺机而动。
&ldo;呵,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么?&rdo;狠戾目光射在白九川脸上,他的动作粗鲁起来,实则在下位的白九川并无一丝被惩罚的不舒坦,反因这种难得升起莫名欢愉,倒是他自己,用药之后以男儿之身过度折腾,令自己火辣辣地痛。身下人无动于衷,身心的苦痛与憋屈让他眼中蓄积了更多水雾,他勾着恰到好处的笑,边动作边嘲讽道:&ldo;白九川正好好地在御书房里批示奏章,至于你,好好伺候我,我自不会亏待于你。&rdo;
他喘息一声,软倒在她身上。
一会儿,不知安分的某处又起了变化。白九川更加觉察出不对,&ldo;你用药了?&rdo;
容渊淡淡嗯了声,继续动作。
想拦住他,带起一阵叮铃哗啦声响。
&ldo;没用的&rdo;一双手分别按住自己的手,十指交缠,冷漠的话如毒蛇吐信,钻进白九川的耳朵眼里,&ldo;你的内力废了。&rdo;
惊诧之间运起内力,果然。怒极反笑,深吸一口气吐出,按住心中本能的愤怒,回想着倒在她怀里因她而死的国师,白九川抖了抖两只手,心平气和道:&ldo;你这样绑着我,我又如何伺候你呢?&rdo;
容渊不语。
知晓他这是在犹豫,白九川再接再厉道:&ldo;再说,如今没了内力,跑也难跑的。难道还要锁我在床上一辈子么?那就不是我好好伺候你,是你好好伺候我了。&rdo;
恶意动作,容渊惊呼一声,脸颊的桃粉晕得更深,昨夜酥酥麻麻的感觉再次从脊柱窜到脑子,白九川微喘道:&ldo;了解了不同了么?&rdo;
容渊仍是不语。
白九川的手反握住他的手,缓缓摩挲着,即使处在下位,也将这一场的主导权轻而易举地拿回,和声哄道:&ldo;若你不想暴露身份,这眼上的布料可不拿去。&rdo;
&ldo;巧言令色。&rdo;容渊眯着眸子,紧紧盯着白九川,&ldo;我不会放你!&rdo;她如今一定恨极了他,想方设法要逃走。听,竟这样虚情假意与他周旋,真以为他听不出来么?恨他如何,她终是他一个人的了。
温热的水滴落在心口,还在想着策略的白九川愣了一愣,随即一叹,动作更加体贴他的感受,&ldo;那便不放罢。&rdo;若让她成为他的禁脔是他的心愿,不论出发点是什么,她满足便是。
纠缠不休,抵死缠绵,视野一片漆黑无处判断时辰,白九川忧心地摸了摸趴在身上的人汗津津的肌肤,累坏他了。
脖颈旁的小脑袋挪了挪,沙哑声音在耳边响起,&ldo;还想要?&rdo;她这个女人,欲望极大。青筠,洛蒽,还有许多只在耳闻中的有名美貌公子,环肥燕瘦,都在她的食谱中。他定要喂饱了她,才不会让她再有闲心去勾搭别的小公子,在他的床上去想别的小公子。容渊盯着这个人,嘴角咧出一个弧度,像哭又像笑。
这话里苦涩甚重,好像是她勉强他。想不通他为何这样折磨自己,白九川摇摇头,将这心思先放下,温声道:&ldo;累了罢。&rdo;顿下,她再福至心灵道:&ldo;你这样难受么?可要给我放开,我去打水给你好好擦擦。&rdo;
他最爱干净,应当很难忍受自己这满身腥甜污浊与汗。
容渊眸子微动,亮了一些,又重新归于暗沉,&ldo;不必。&rdo;
他不信她。
艰难爬起,将散落一地的衣裳捡起来,从柜中重新抽出件月白披上,他咬牙,将白日过来后就备好的水搬到床边。
湿布巾浸透在水里,哗啦一下子拧干,贴到身上,白九川打了个哆嗦。容渊动作一顿,草草给她擦了身子,才又将自己擦得爽利,布巾一撇投进水盆,自己钻回温暖蓬松的被子。
他钻到最里面,身后是凉气直冒的墙壁,身前是热气腾腾的白九川,更加往前一些,将被子的边沿压紧。枕着白九川的肩膀,将她的右手放到自己腰上,看着白九川的下巴眸光变幻。
蓦地,他可怜兮兮地咽呜一声,白九川耳朵一动,听他委屈道:&ldo;疼。&rdo;
没见过施暴人与被害者奶猫一样诉说委屈的。偏偏白九川吃这一套,故作的温柔散去,全剩下真心的心疼,灵活的手摸到他的腰,轻轻按揉,&ldo;这里疼?&rdo;
容渊蹭了蹭她光洁的脸颊,软软一嗯。
几乎都以为自己要被放开了,这小骗子骗了便宜就呼呼睡过去,留下白九川自个在漆黑一片的迷茫中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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