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洪!这个名字提起,不由得令唐世言又突地想到什么,凝眉问道:&ldo;江洪?奕王,人人皆知,大沅奕王临危娶威武将军江洪之女江沄为奕王妃……更知道……&rdo;
唐世言没有说下去,见李昭南的样子,他于江洪有着很深的感情,而老帮主临终仍重重嘱托,定要护奕王周全,也可见于李昭南有着怎样的情感?
可是,李昭南当年亲手杀死发妻江沄,此事……亦是天下皆知!
若是如此,老帮主却为何依然如此护着他?
李昭南自然明白他所指,目光里凝了几分沉痛,稍纵即逝。
他似乎不想说,只是仰头看着一副年代久远的字画。
容嫣非听得一头雾水,问道:&ldo;更知道什么?江沄?谁是江沄?&rdo;
李昭南眉心深凝,显然不愿再提及这一段往事。
唐世言却不能忽略,&ldo;奕王,既然您对老帮主有这样的情意,却为什么……要亲手杀死他的女儿!&rdo;
他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旧事重提,仍然牵扯心肠。
容嫣非一惊非小,几乎不敢相信:&ldo;你……你杀死自己的妻子?&rdo;
李昭南目光幽幽,昏暗的石室,火光明灭不定,他的眸色更显得深沉可怖。
他的眼光,仿佛看到了多年前某个场景,逐渐变得阴沉。
&ldo;江沄之死,本王答应过老帮主,无论如何也不会说!&rdo;李昭南声色俱沉,唐世言却冷笑道,&ldo;是不会说,还是不敢说?&rdo;
唐世言与李昭南的接触,只觉得他是冷酷无情的人,也许只是很小的误会,可若是不合他的心意,他杀人不需要理由。
李昭南侧眸看他,目光深邃:&ldo;唐兄是聪明人,若无天大的理由,你以为我亲手杀了江沄,老帮主还会如此效忠我吗?&rdo;
唐世言一怔,李昭南言之在理,只听他继续说:&ldo;当年,老帮主被押下狱,我前去探望,老帮主只恐自己无法逃过此劫,只愿保家人安平,老帮主仅一儿一女,我当时年纪小,又不得父皇重用,人微言轻,只得重金雇用山匪,与我里应外合,为了保住老帮主儿女,我向父皇请婚,欲娶江沄为妻,父皇起初不允,我一力相求,父皇最终应下了,我又联络了几位与老帮主交好的将军,在殿上为老帮主求情,老帮主毕竟赫赫战功,将功抵过,求为将军家留下一条血脉不无不可,只可惜,最终父皇还是要斩糙除根,留女不留男!&rdo;
这些往事,在李昭南心里仍旧如此清晰,唐世言看着他,朗朗目光却仍旧疑窦重重:&ldo;我无法相信,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要你亲手杀死老帮主唯一的女儿!&rdo;
李昭南挑唇笑道:&ldo;无论你信与不信,本王都不能说,即便你此刻转身便走,从此与本王撇清关系,本王也决计不能说!&rdo;
李昭南心意坚决,转身负手。
唐世言凝眉,一切太过突然,他仔细思量李昭南一番言语,来龙去脉不甚清晰,却听上去句句是真,他有所隐晦、有所隐瞒、有所顾忌,可……想想老帮主至死效忠奕王,定然不是没有道理。
&ldo;好!&rdo;唐世言道,&ldo;唐某便信你!况,为你之命是从也早已是我的习惯!&rdo;
李昭南点头,多年以来,他与唐世言虽不说交情深厚,可也算合作无间,唐世言能力极强,办事牢靠,自己于他亦颇为欣赏,他们见面不少,却极少闲聊,基本都是些帮务,或是密令。
无论如何,这么多年的合作,不可能没有信任为基。
如今,虽唐世言终于说出了满腹狐疑,可李昭南相信,他仍然会忠于自己,他信他!
缓缓回头,望在容嫣非惊诧的脸上,火光幽幽,李昭南眸光更深:&ldo;芷蘅好吗?&rdo;
他语声淡淡的,而神情却流露万分牵挂,容嫣非一怔,李昭南鹰锐目光里,火光摇曳,便有似有若无的恨色。
容嫣非低下头,如实说:&ldo;不好,听说一直高烧不退,用了很多药也不见好。&rdo;
心中突地被冰冷寒剑穿过。
李昭南目色一沉,火光几乎烧透了漆黑双眸,但,终究在一垂首间,隐在了眼睫下。
他挺拔如山的鼻翼,阴影森森,更衬得如削脸颊,冷峻非常。
唐世言亦是眼神微怅,容嫣非一句话,似乎凝结了石室内漂浮的零光,顿时,寂静无声。
石室外的风雪声,似更加狂烈……
李昭南转过身,沉声道:&ldo;好,唐兄,你可确保大婚当天万无一失吗?&rdo;
唐世言道:&ldo;我确保!&rdo;
&ldo;芷蘅在豫章宫中,想必大婚当日,父皇定会要芷蘅一同观礼,一来牵制于我,二来……&rdo;李昭南顿了一顿,想起来,不无心酸,亲生父子,却要如此互相计算,这……许便是皇家的无奈。
雪夜暗谋
他没有说出口的,唐世言亦明白,芷蘅在皇帝手中,便可能是最后决定胜负的王牌,一则牵制奕王,二则羞辱离间。
奕王的身世,他多少听说过些,他与皇帝之间,只怕父子亲情,实在少得可怜,所以李昭南才自小便料到了今天,做了最万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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