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句话时,神情坚定又冰冷,而此刻他终于体会到她那种因无计可施而不得不破釜沉舟的心情。他珍之爱之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宝贝,在权贵的眼里不过蝼蚁一只,命贱如斯,所谓父母官,所谓爱民如子,全是屁话。李少威定了定站了许久,才转身回到陆记商铺。门口站着一个汉子,李少威没留意到擦肩而过。“是长安府的李少威李举人吗?您要的半刀次青纸我给捎来了。”李少威一怔,转头看向来人,点头:“是我要的,且让我验验货。”铁牛忙跟着他走,一进内间,李少威便转过身,定定地看来。铁牛放下宣纸,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笺递过去。纸笺上纸短短两句话,左下角画了正慵懒睡觉的黄梨。李少威绷紧了数日的脸皮终于绽出笑意,激动地一把抓住了铁牛的手。“他,可还好?”铁牛拿手挡着嘴,小声道:“掉进了河里,烧了整整两日,昨儿烧退了,精神多了。”李少威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从袖袋里掏了点碎银给铁牛。“多谢大叔跑这一趟,劳烦您替我看顾好他,这里是一点碎银,您收着。”“应该的应该的。”陆昌下楼来,发现李少威端了几天的死人脸居然笑了,眼睛很亮:“昌弟,想不想去下注?”“平安,务念。”秦弗拿着一张纸念道。“人现在在鱼尾巷,救人的是这次的赌客,病了两三天,我们安排的人已经送了药过去,现在烧已经退了,还在休养,下游假尸首也安排妥当了。”单右说着看了一眼纸条,哈了一声:“读书人怎么还写白字呢!”秦弗看他一眼没说话。每三字取信一字,连起来便是‘务行一注’。他捏碎纸条丢掉,转身看向窗外,摘星楼门口至今还有不少人兴冲冲地去下注,不少人带着奴仆一抬一抬地往楼里搬银子,然后扬着票据喜气洋洋地离开。“一百万两,押许澄宁。”秦弗突然说道。单右下意识道是,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秦弗转头看他:“怎么?”“没、没有,只是……”“现银不够,跟赌坊打个欠条。”殿试接到寿王府的赌票后,何魏一个激灵跳起来,不知该不该接,顿时犯了愁,于是再一次去主家要主意。郑七爷往汝州去还没回转,他权衡了下,冒昧叨扰了郑老太爷。郑老太爷年纪大了,现在已经很少管事,养了一身白花花的肥肉,裹在上好的绸缎里,看着就是个痴肥无害的富家翁。“秦弗也要下注?”郑世恩很吃惊。“是,而且一两银子没带,直接要赊一百万两,押许澄宁状元。”何魏小心试探道,“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当然有诈!寿王这个儿子,外表看着风流倜傥举世无双,实则一肚子花花肠子坏心眼,最会挖坑埋人,郑老太爷几个儿子在他手下吃过不少暗亏,可以说比起寿王本人,他们更忌惮的是这个心眼坏透了的世子。他这次又想耍什么花样?“那个小举人,死了没?”郑世恩语气平常地就像在问,自己养的小猫小狗今天吃饭了没。“死透了,昨儿已在河里捞到了尸首。”“确认无误?”“确认无误。”“这么说来,那兔崽子其实是虚晃一枪,想趁着老七不在,给赌坊找麻烦,有意让人以为郑氏无信。”他这是仗着寿王府有恃无恐,笃定郑家不敢接他的赌注,还会被他晃得心烦意乱。便是真的接了,最后他赌错了人,也大可跑到他的皇帝爷爷跟前哭诉两句赖掉这笔账。郑世恩冷笑,那就看他赖不赖得掉了。“接!他敢捋虎须,就让他知道,郑家不是好惹的。”“我等着他哭着求到我跟前来!”转眼就到了殿试这日。铁牛赶着车一路来到宫门前,许澄宁悄悄掀开车帘仔仔细细地查看,果然看见了藏在隐蔽处的人。郑家真是阴魂不散。正暗暗想着对策,忽然看到一个清瘦如竹的背影,许澄宁跳下车,小鸟般飞奔过去。“爹!”沈耘冷不防被扯住袖子,愕然看见一张小包子脸正仰望着他。许澄宁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又叫了一句:“爹。”沈耘一怔,然后哈哈笑起来,摸摸她的头:“仓儿啊,你怎么来了?”“您忘带了云生砚,它能保佑您鱼跃龙门,一举高中,我给爹爹送过来。”沈耘十分慈爱地说乖儿子,许澄宁一脸孺慕乖巧地扶着沈耘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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