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们都说这是广开税源的好办法。&rdo;石超说,不过都有点担心,从前熬制樟脑,都是番民的专利,日本人在后面操纵,一旦改为专卖,番民利益受损,这会引起他们的不满,对抚番不利。
刘铭传以为,真正从中渔利的是洋人、不法奸商,番民只能得到很少的一点。官府专卖后,番民仍可以熬炼,卖给官家就是了嘛。专卖后商人赚到的钱,必须有三分之一丢在台湾投资,不能全拿走!这是从繁荣台湾经济着眼。
石超说:&ldo;你过过目,如果没有什么改动,就可以颁布施行了。&rdo;
刘铭传拿起来在灯下看,顺便让他告诉林维源、邵友濂他们,清丈土地要抓紧。台湾富者有田无赋,贫者有赋无田,清赋可弥补财政亏空又可均贫富。他总觉得税源在这里,大户人家瞒报土地太多。
石超提醒他,这也有风险。自古以来是损不足以奉有余,这成了天经地义,没有损有余而奉不足的。
刘铭传叭地放下那迭纸,说:&ldo;你怎么也变得这么世故起来了!损不足而奉有余,就会让穷人造反,长毛造反的教训还不够吗?&rdo;
石超说,损有余呢?不会造反,但会掀起场大风,足以掀掉他的乌纱帽。
刘铭传并不在乎,他已归隐十余年,本来不恋官场,所以来台湾是托着纱帽来的,而非戴着来的,大风吹去了,就回家呀!况且,比比石超,是干脆不要纱帽的,他更不在乎了。
石超说:&ldo;你这么说了,那当然怎么干都有理了。&rdo;
&ldo;对了,&rdo;刘铭传说,&ldo;你清不清高是一回事,报不报功,是另一回事。还有个朝廷俸禄啊,你不能光指着在我的饭锅里舀粥吃呀!&rdo;
石超嘻嘻地问:&ldo;你跟朝廷给我请了个什么官?&rdo;
&ldo;五品同知,&rdo;刘铭传说,没有实缺,指省候补也好,就在台湾候补好了。
石超嘻皮笑脸地说:&ldo;五品纱帽太小了!要官,至少象你,一品红顶子,穿黄马褂,赏一等男爵寒酸了点,将就吧。五品顶戴,不值得。&rdo;
&ldo;真拿你没办法。&rdo;刘铭传说,&ldo;你这人对仕宦之路不上心,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不上心吗?&rdo;
石超说:&ldo;我这个不思进取的样子,干嘛要成个家拖累人家呢?&rdo;
刘铭传说:&ldo;我给你提媒怎么样。&rdo;
石超连忙摆手:&ldo;千万别开口,千万别开口。&rdo;
&ldo;我又不是老虎,&rdo;刘铭传说,&ldo;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rdo;
&ldo;我知道你要提谁。&rdo;石超说。
&ldo;这可奇了。&rdo;刘铭传说,&ldo;你我自从称兄道弟以来,每天说的都是军国大事,从没说过一句私房话,你怎么会猜到我想说什么?&rdo;
石超说:&ldo;错不了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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