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是不是在那边?” 阮秋季说着已经走到门口,头朝一个方向扬了扬,祁白露连忙放下影碟带他过去,林悦微的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东西还是挺全,的确有一个小小的厨房和餐厅。祁白露帮他翻柜子,问道:“用普通玉米就能做吗?” “不能,要专用的。” 阮秋季跟在他后面,随手去翻上面的柜子,祁白露觉得他们两个倒像是闯进林悦微家里的贼,一边找一边道:“你先跟她说一声,或者问问她……” 话还没说完,阮秋季弯下身把手机屏幕竖在他面前,上面是跟林悦微的聊天记录,看时间是三分钟前。林悦微说她不记得玉米放在哪了,让他们自己找找,黄油在下面的雪隐鹭鸶 电影是电影。祁白露不动声色地把目光锁定在幕布上,他想努力把阮秋季当根木头,说服自己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跟一个对你有意思的人看你自己演的色情片,实在是诡异的一件事。 如果在电影院这种公共场合还好,现在放映室里只有他们两个,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电影里的青年被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像夹在三明治中的芝士,在□□的烘烤中慢慢融化,他是孱弱的、被动的,被身前的男人捧着脸含住嘴唇时,发出了一着不慎 每当休假期间,祁白露都没有早起的习惯,因此别墅门铃响的时候他还在睡觉。被吵醒后他看了眼时间,这才上午九点半,祁白露知道郑昆玉的飞机是十点到,因此来的人不可能是他。 祁白露以为是经纪人有什么事,随意披了件睡袍下楼,结果发现来的人是郑昆玉的律师。来过临湖别墅这里的人,除了经纪人、司机、外卖小哥,就只有郑昆玉的律师了,祁白露的合同和商业上的官司也都是他的团队负责,郑昆玉还跟他有金融业务上的往来,祁白露估计是郑昆玉让他过来这边,便给他开了门,道:“宋律师?” 眼前的宋律师身材颀长,西装革履,身上除了有一种很典型的白领精英感之外,还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那双眼睛虽然有鹰一样的目光,但他很快垂下眼睑,眼睫的弧线只透出一种久经世故的,好似玉石被打磨抛光之后的温柔,完全遮盖住了他野心家的实质。宋律师略微点了下头,笑道:“我过来这边等他。” 祁白露跟他打过几次交道,因此对他还算客气,一路把人引到客厅之后,问他要不要咖啡。外面在下小雨,他们的身上不免沾了些寒气,宋律师没有推辞,在沙发上坐稳之后,客气道:“那就麻烦你了。” 客厅里摆着一辆修好的摩托车,宋律师多看了两眼,但没有多嘴问话。祁白露回来时看到他在看,将咖啡杯放在他面前,道:“两块糖。” 宋律师似乎诧异他这样细心,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他们两个不熟,因此没什么话好说,祁白露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抱着杯子慢慢啜吸咖啡,借此驱散睡意。他知道宋律师不是唐突的人,看他神情似乎有些凝重,便问道:“是他让你过来的吗?” “不是。” 宋律师仔细看了眼祁白露的表情,见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烦躁或者是别的,顿了一顿,问道:“你没看到新闻吗?” “什么新闻?我刚醒。” 祁白露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去找手机,手机被他扔在了楼上,宋律师便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出页面递给他看,为了让祁白露有心理准备,他递过去之前轻轻道:“今天早上,所有的平台都被头条占满了,就算是再好的公关公司也无力回天。” 祁白露以为是自己的事情,他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怔了好几秒才梦游一般接过手机看,结果看到那刺目的一行字写的是:陈向峰吸毒。 陈向峰,吸毒,祁白露的心有那么一刻放松,但是很快又提了起来。这两个词放在一起,怎么看都很不搭调,毕竟陈向峰也算是一线男明星,两年前是互联网最炙手可热的小生,私下的人设是“邻家哥哥”、“温柔男孩”,喜欢他的人肯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再往下看,还有“陈向峰因吸食毒品被行政拘留”“陈向峰尿检结果呈□□类阳性”,因为其他情况还未可知,媒体说来说去都是同样一套说辞,祁白露抬起头,慢慢道:“陈向峰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祁白露这话说的字字都带着机锋,宋律师当然能听明白他的意思,意思是陈向峰出事,你们着什么急。宋律师默不作声地把手机拿回来,翻了一会儿又重新递给祁白露,这一次换了另一条标题:陈向峰与神秘男子同游三亚,两人举止亲密。 密密麻麻的黑体小字看得祁白露看得眼晕,下面跟着一段十几秒的视频,两个黑漆漆的人影站在车库外面,正好有车灯扫过,陈向峰正对着镜头,脸被雪白的车灯光照得清清楚楚,他仰脸去亲旁边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的男人,但是那个男人只是低头看手机,宋律师道:“这是三年前的东西了,不知道一直压在谁的手里,等到今天才放了出来。” 那个戴墨镜的人的背影就算化成了灰,祁白露也能一眼认得出。祁白露看了眼视频的时间,是他拍摄《午后》的那年夏天,他跟郑昆玉在蓝田县相识的三个月后。 宋律师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劲,捏住手机的一头将手机抽了过来,倾身道:“团队联络了公关公司,热度已经在降了。” 时间再具体一点,祁白露甚至能想起,当时郑昆玉第一次请他吃饭,说自己改天要去一趟三亚,问他想不想要什么,祁白露说没有想要的,郑昆玉让他改主意的话再告诉自己。 祁白露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郑昆玉走后,他正好感冒了几天,当时他抱着手机躺在宿舍床上回郑昆玉的消息,回到一半睡着了,醒来连忙给他道歉,郑昆玉却给他发海边的夕阳,说如果生病没胃口自己刚好可以带给他椰子糕。 宋律师看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在拈酸吃醋,道:“他们就是在那时分手的,你不要多心。” 祁白露怎么会多心,他只有一颗心用来猜疑和失望,一颗心被伤着了还不够吗。他从来没对郑昆玉有任何道德上的期待,就算郑昆玉把□□掳掠、杀人放火做遍了,祁白露也只是会想:这本就是他的真面目。 那么,他说不出的伤心又从何而来。 这位宋律师虽然彬彬有礼地跟他保持着距离,但祁白露能从他身上察觉到某种让自己警惕的东西,那是一种试图挑战美的无形的暴力。即使不是出于自愿,在不经意间的目光中也会造成压力,何况祁白露的面孔向来引人注意。祁白露早就习惯了镜头和人群的凝视,但依旧不愿跟这种人多做相处,便说自己要上楼收拾行李。 他起身时,宋律师起身相让,祁白露转身往楼上走,径直走回了房间,推开的房门弹到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响,虽然力道不算大,可他意识到了自己是在生气。祁白露望着卧室紧闭的窗帷,扭身走了两三步,把手搭在了郑昆玉房间的门把上。 两个卧房紧挨着,装修风格也是一样的,看起来没有很大的区别,区别就在于祁白露睡的是主卧。他们刚在一起时,祁白露闹得太厉害,郑昆玉终于没了耐心哄他,这才偶尔抱着枕头到隔壁客房睡,久而久之,两人各有了私人空间。 祁白露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先从床上开始找起,他翻得很仔细,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包括床头柜、衣柜、所有的抽屉,后来又去郑昆玉的书房,把他的书架和放着各种收藏品的柜子翻遍了,但是找到的只有掉落在椅子下的一枚塑封的没用过的安全套,以及一支抽了一半被扔在抽屉里的雪茄。 祁白露拿出那支雪茄嗅了嗅,确认不是别的东西,又扔了回去。 没有找到他想找到的,他甚至连厨房都翻过了。祁白露知道自己过于神经质了,但他忍不住不去想,只能靠抽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抽了一会儿烟草也失效了,他拿出镇定剂吃了不小的剂量,药效发作后,总算摆脱了那种焦虑烦躁的情绪。 房间的窗帘没有关,透过一线缝隙可以看到外面阴恻恻的天空,不管是在家还是在酒店,他早习惯了紧关着窗帘。祁白露坐在床边,能听到初春沙沙的雨声,这样往外看,让他觉得自己是一只永不见天日的井底之蛙,他躺在金砖砌成的井里,避开了危险,却也容易忘记危险是怎么回事,肮脏的交易,捕风捉影的流言,其实没有一天落下,就在外面的丛林里轮番上映,比过家家的影视剧精彩得多,也丑恶得多。 许久之后,听到外面响起的车声,他知道是郑昆玉回来了,祁白露忽然惊觉雨下了这么久,风吹了这么久,身上都浸透了凉意。他披着衣服去关窗户,关好之后又收拢了窗帘,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衣服滑下肩头,他恍若未觉,低头看到郑昆玉正由司机撑着伞走过来。 走到一半时,郑昆玉忽然停了脚抬头看窗口的方向,明知道自己站在窗帘的缝隙后面郑昆玉什么也看不到,祁白露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隔着这么远,他当然看不清郑昆玉的神情,而在郑昆玉的眼中,看到的也不过是一片毫无波澜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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