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徒劳的挣扎,随着撕衣的裂帛声响,层层锦衣有如绵纸般破碎,压倒性的力量全无应对的余地,眼看他脸色苍白裹挟着怒意脱衣,他遏制不住恐慌,指尖微拢,尽被他看在眼里。“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也明白你还留有杀着,想让我停下来只管动手。不是将生死全算计好了?掌控我更不在话下。”他的脸更白了几分,听着对方痛极而讽的口吻竟出不了声。见他一言不发,他恨怒愈盛,颀长的身躯压上来,难堪的剧痛令他一瞬间弓起来。这样的动作对两个人都是一种折磨,他却刻意侵入,盯着被困在身下的人,深黑的眼睛寒如冰雪,扣着他的指掌几乎陷入肉中。他绷得死紧,咬破的唇渗出了一滴血,惨白着素颜忍耐。原来他这样的恨。朦胧中有什么东西泛上来,哽得喉间发疼。想是该当的,他骨子里也是恁般骄傲的人,却独独在他面前折戟沉沙,步步退让,到头来……附在男子腕间的手指一松,他垂下睫,静静的承受,屈辱的神色漾在眼中,混着悲哀氤氲成一片。谁都遗忘了纠缠的伊始,疯狂的肆意吞噬了一切。明知这样的行为有多卑劣,明知他已然放弃了抵抗,却控制不住肆虐的冲动,沉沦在其中难以自拔。天色由亮转暗,暗了又亮。不知是几度醒来,这一次的静谧令云沐有种错觉,好一会才想起来,慢慢的侧过头。不复初时的狂暴,沉睡的俊颜褪去了戾气,睡得很安静,匀实的身体散发着热力紧紧贴着他,一只手犹扣腰上。默默望了许久,他很想用指尖抚平微皱的眉。幔帐低垂,光影暗淡,分不出是什么时辰。屋外一片沉寂,完全不像是护卫重重,居然任由他如此荒谬的放纵……云沐不愿再想下去,勉力推开腰间的手,几乎不堪承受的酸疼袭来,掀开丝被微微吸了口气,刚要试着挪动,健臂无声的扣上来。“想去哪。”沙哑的声音低响。他僵了一下,默然片刻,指了指隔壁的浴室。他看了一眼,将他抱起来走了过去。浸在温热的池水中,腰软得要命,险些坐不起来。他没出声,揽着他依在怀里,轻轻替他沐发,洗净一身的粘腻,抚过深深浅浅的青紫,全是他留下的痕迹。“疼不疼?”他摇了摇头。玉净尘低头在肩上用力咬了一口,留下深深的齿痕。“疼吗?”他白着脸忍受,用水冲去渐渐渗出的血。“我希望你说疼。”玉净尘用舌尖舔了舔,感受着铁锈一般的血腥气。“我不想你忍着,不哭不语,像什么也没发生,毫无感觉。”“说了就不疼?”他勉强回应。“依然会疼。”他从背后揽住他,避过自己制造的伤口。“可我会知道你疼,会想办法让你不那么疼。”沉默一直持续,他一直等,等着要他的承诺。他终于开了口。“很多年前我也翻过佛经,只记住了一句话。”幽黑的眸子淡漠疲倦,“人在爱欲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你很怕?”没有发怒,玉净尘反而笑了。他不懂玉净尘的意思,也不想问,默默的感受着水在指间滑过。“猜猜看,你是怕有一天依赖的人转身离去,还是怕自己因依赖而被人看轻?”白皙的手指梳理着黑发,近乎残忍的掀开他隐藏极好,几至无形的恐惧。“你没有安全感,这不怪你,你是靠自己的力量长大,所以信不过任何人。”“即使宁御仁是你的亲父,对你百般照顾,却依然不肯舍弃已成为祸害的武功,唯恐失去了对现实的控制。你畏惧自己的无力更甚于死亡。”“你只信雪谦,他死了,永远不会改变对你的好。而我……还活着。”他明白活人争不过死人,何况是一个永留在他心中的死人,涩涩的笑道:“所以你害怕,怕我某天后悔为爱你而付出的一切。你怕别人的非议最终消磨我的爱意,落得和紫苏一样的下场。”“你怕我知道你的伤,看见你衰弱得失去支配的模样,怕我因冲动而亲近你,却又因厌倦而不愿再背负责任,或许你更怕你有一天会恨我。”云沐的身体渐渐颤抖,又极力抑住,死死抱住膝盖,脊背弯得像一张脆弱的弓。玉净尘的声音极软,温柔的看着他,却没有触碰。“看,你这么胆小,没有我怎么行。”“不会的,我一个人,什么也不怕……”喃喃的话语像是在说服自己。“错了,一定是你错了……”玉净尘了然的叹息:“是我错,竟不曾察觉你有这么多恐惧。你有多害怕就有多爱我。”他揉开肩头乌青的手印,目光有怜疚与轻悔,嘴上却是淡淡。“我伤了你,可我不会道歉。假如你执迷不悟,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做。”温柔变成了不容拒绝的霸道。“你是我的,每一分每一寸,我也是你的,不许你不要。别再想逃,别让我恨你,别逼我用伤害的方式留住你。”水声轻响了许久,十指不自觉的握紧。“已经太晚了。”低弱的话到最后带上了哭音,整个人蜷入池中,被他扯起来时满脸是水,用力的咬着唇。“我尽力了,我不后悔杀了教主,但……”云沐说不下去了。他是知道的,知道玉净尘有多好,可他已是毫无希望的存在。为了复仇,他心甘情愿的押上了所有的一切,不后悔那样惨重的代价,却再也没有余地去奢想其他。心动了又怎样,没了武功,他只会是个麻烦无比的拖累,不该与他同回江南,更不该纠缠良久越陷越深,让一切越来越糟。他总想要他的回答,他能说什么?糟糕至极的身体,恶劣的脾性,声名狼藉的过去……他还有什么可以给别人。拭净脸上的水,终于看见大滴大滴的泪坠下来,扑簌簌犹如珍珠滚落,打得胸骨隐隐作痛,心被撕扯割裂一般痛,悲凉透骨的绝望。他曾想让云沐哭,没想过他一旦真的哭泣竟会这样难受,他怎么可以失去他。“你的武功是宁御仁……什么时候。”他竭力让自己语气平常。“你见过我之后没多久,他答应过由我自己选择,可……”“你的腿也是那时候开始?”他抑住泪,哽咽着点头:“用了近一个月打通阻滞的经脉,勉强可以行走……”玉净尘闭了闭眼,痛恨自己的粗疏。饮酒的那天他不曾站起来,他竟未发现,一味沉醉在感情里,那一日的笑面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还有多久。”多么残忍的一句话,问出来近乎费了全力。“我不知道。”他吸了吸鼻子,黑白分明的眼微红。“本来只剩三年,现在没了武功不知能多延几日,虽然不用再一直睡……没有用,我已经是个废人,你看这双手,根本拿不起比杯子更重的东西……”黑眸又有了水光,他把头扭到了一边。三年,真短。但……至少还有三年。他轻摩着无力的手,良久忽然一笑,藏住了心底的凄伤。“你……还能喂我喝酒,也能陪我看花,我不介意抱着你去任何地方。”云沐怔怔的看着他,突然抽回了手。“我不用你同情。”“我倒想求你同情我。”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可怜我追了那么多年,到今天才算捉住了你,我很高兴你没了武功,看还怎么逃。”吻着脖子上的黑痣,他的话语近乎呢喃。“别再闹别扭,以后我们每过一日就要快活一日,我不想再放开你,你剩下多久我要多久,好不好。”他鼻尖酸了酸,再度咬住了唇。湿淋淋的长发随水荡漾,丝丝缕缕浮沉,覆住了缠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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