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也是个正常体型的一米七八的快成年的男的,能不能不要总是用可爱来夸他!还有两个臭男人到底有哪里好嗑了!江序这十几年来可谓一直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没想到认识陆濯短短几日,就翻来覆去地遭受了如此多的奇耻大辱。最关键的是他看着这些帖子,竟然还泛起了某种不自知的心虚。而这种心虚促使着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于是还不等陆濯开口说话,就咬着牙,忍着不舍,滴着心里的血,愤怒地删掉了原本打下的字句。再迅速写道:[苏爱民!我告诉你,我和陆濯的这个同桌这辈子都不可能当得了一点!你那个破油画册我不要了!不然我国还没出,可能就先被出了柜!]回完,抬头一看,正好撞上范湃扶着腰,龇牙咧嘴地从教室后门走了进来。而范湃好不容易费力地拖着残破的身躯挪进了教室,一抬头,就撞见江序怒气冲冲写满不爽的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江序!你还有完没完了,老子今天还没招你没惹你吧,你摆个臭脸给谁看!”“你管我给谁看,反正没给狗看!”江序正在气头上,范湃非要来撞这个枪,自然没得到任何好脸色。范湃的新仇旧恨也立马一起涌了上来:“你他妈再说一遍给谁看!”“你管我给谁看,反正没给狗看!”“你他妈说谁是狗!”“谁叫我就说谁!”“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给你那姘头看!”“范湃,你别一大早就在这儿嘴贱!”“老子他妈的不是嘴贱,是手贱!”范湃说完就抄起书包,一把扔向了江序。江序一个闪躲,避开了书包,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直接一把就抄起了教室后排的扫把。教室里其他众人见氛围不对,赶紧手忙脚乱地涌了上来,想要劝架。陆濯在第一时间就把江序一把拦腰抱住,护进怀里,江序只能张牙舞爪地支着两条胳膊,试图把扫把往范湃的锡纸烫上呼。范湃的上半身也被人紧紧抱住,动弹不得,但还是倔强地伸出两条腿就费力地往江序那里踹。然而人越多,场面越混乱,不但没劝下架来,还有人混水摸鱼把火气激得更加蹿天。眼看江序的扫把就要亲吻到范湃的脑袋,范湃的臭脚也即将踹倒桌椅,大战一触即发,场面即将彻底失控!沸反盈天的嘲杂喧闹之中突然传来了诡异的一声“吱呀”。全场顿住。看向声音源头。紧接着,江序面前那张垂垂老矣的桌子就在高三一班三十八双眼睛的齐齐注视之下,哗啦,碎成了一地的英雄碎片。“”范湃的脚僵硬地停在了原地。陆濯本来试图挽留的手指徒劳地留在了空中。江序则举着扫把,呆滞地看着自己骤然坍塌的桌椅。全场死寂。只有碰巧走到教室后门的祝成,叼着袋豆浆,疑惑地发了问:“咦,江序,你家怎么没了?”同桌chapter12江序也很想知道他的家怎么没了。而且这岂止是家没了。这简直是老家都没了。因为如果全班剩下的这最后一张桌子也分崩离析了的话,那他就只能去陆濯旁边坐。所以“范湃!我跟你没完!!!”终于反应过来的江序,举着扫把,气急败坏地就朝范湃的脑门薅了过去。如果不是被陆濯眼疾手快地一把圈紧了腰,范湃估计脑仁都被扬了。吓得他赶紧收回脚:“关老子屁事!老子力都还没用呢!”“怎么不关你的事!”江序和这桌子相处一天,已经处出了感情,生气喊道,“它昨天都还好好的,不是你踢的,怎么会倒!”“艹!老子真没踢啊!”范湃也觉得晦气,“老子是踹了,但老子边儿都还没挨到,你这破桌子就自己倒了,别搁这儿跟我碰瓷!”“谁跟你碰瓷了!明明是你敢做不敢当!”“你说谁敢做不敢当呢!老子这辈子就不可能敢做不敢当!”“说你说你就说你!”“艹!老子都说了不是了!”“有本事你就再打一架啊!”“打就打!谁怕谁!你他”“你们他妈别打啦!沈老怪来啦!!!”眼看两个人就要再次打起来了,靠近门口望风的人突然惨白着脸大喊了一句。教室瞬时一片静止。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当沈易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陆濯刚刚抱住江序的腰一个转身把他拎出了危险地带。范湃被一群人架住,正准备破口大骂。江序则被陆濯抱在怀里,还在不安分地想要回身把扫把戳进范湃嘴里。然后三个人就纷纷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沈易的视线。猝然被命运扼住喉咙的三人:“”一切都是多么熟悉的感觉。果然下一秒,沈易就从牙缝里挤出了九个字:“你们三个,是不是没完!”“不是!老师,江序他”“不是!老师,范湃他”范湃和江序同时出声,着急地想替自己申冤。结果被沈易直接一个大招打断:“你们都给我闭嘴!”说完,就转头看向祝成:“你来说!”“啊?”只是纯粹路过的热心市民祝先生突然被点名,一下没反应过来,只能握着豆浆袋子,磕磕绊绊道,“那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就是范湃一脚把江序的家都扬了,还在搁这儿狡辩?”“放屁!”范湃第一个不服气,“你都没亲眼看见,凭什么说是我一脚把江序的家给扬了的!”江序第二个不服气:“他没看到我看到了!”“老子都说了老子还没踹到!”“那它为什么会倒!”“老子不知道!”“你凭什么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他妈别”“够了!”沈易被这俩人吵得头疼欲裂,忍无可忍,“你俩是属鸭子的吗,两个人八百张嘴!陆濯,你来说。”沈易指向了在场唯一一个看起来还有点靠谱的人。范湃当即想要反驳这个明显带有立场倾向的证人人选,然而还没开口,就被沈易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只能又回头狠狠瞪了面露得意的江序一眼。陆濯则顺势松开了抱着江序的手,说:“我确实看到范湃有踢向桌子的动作。”“哼。”江序抱着扫把,骄傲地一抬下巴。范湃立马急了:“陆濯,你”“但以我的视角并不能看到范湃到底有没有真的踢上课桌。所以江序课桌倒下的原因,我并不能确定。”“?”这一下,不仅范湃,就连江序都有些懵逼地回过了头。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确定?而不等江序懵逼出个结果,沈易就已经面无表情地先开了口:“所以江序,你有你的课桌确实是被范湃踢倒的证据吗?”“我”“没有的话你就跟着范湃一块儿在这儿罚站,什么时候找到证据了,我什么时候给你赔礼道歉,但在此之前,你们全部都给我站着上课!不然我还不信真管不住你们这群在教室里就敢打架的小王八蛋了!”说完,沈易就转身往班主任的办公室快步走去。剩下骂骂咧咧地踢了一脚桌椅的范湃和还在一脸懵逼中的江序。不是,明明是他的桌子被弄塌了,怎么他还要受罚?而且虽然他平时老是朝陆濯发脾气,但关键时刻什么时候没护着陆濯?怎么一到了陆濯这儿,胳膊肘就开始朝外拐了呢!那一瞬间,江序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从心底涌起了一种巨大的委屈。这种委屈不同于以往每一次社死的委屈,也不同于以往每一次受罚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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