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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他逆着光的侧脸线条锋利，喉咙滚了一滚，短暂一静后，他便抬手要拂开她捉他袖子的手。絮絮一听他连&ldo;容姑娘&rdo;这种词都叫了出来，着急得蹦到他跟前，什么也顾不上了，张开双臂拦他：&ldo;你不能走！我不让你走！&rdo;这已全然是不讲道理的了，她鼓着脸颊，像生气的河豚。她见他虽然还是神色清冷，但没有扭头就走，可能是真的在等她解释。絮絮咬了咬嘴唇，望着他，说：&ldo;你也说了……他都已经是&lso;亡夫&rso;了……你和一个梦中幻影计较什么呢？&rdo;他动也不动，笔直立在那里，她又小声说：&ldo;何况我也不是为了他来的，是为了我自己。你既然来了，也愿意听的话，我告诉你就是，可你这么对我，好过分。&rdo;闻言，他终于有所动容，缓和了神色，不再似刚刚那样绷得死紧。大抵他拿她还是没有办法的吧，再怎么样，还是不能真的硬下心来……絮絮偷瞄他的神情，心道，他肯定心中动摇，那么，现在正是个说清楚的好时机，凑近时，忽然，门外响起女声：&ldo;妹妹？你醒了么？出来吃饭了，你姐夫做了好吃的哦！&rdo;玄渊眸子睁大了些，絮絮背在背后的手眼疾手快，已把那扇半开的门啪塔关上。她忙高声说：&ldo;表姐，你等我一下，我没穿衣裳……&rdo;玄渊好整以暇坐在椅上，修长手指如上好白玉，搭在崭新添置的一张檀桌上，闲闲敲了两下，絮絮应付完那边，侧头还见他悠哉悠哉倒了一杯茶。漆黑眸子淡然扫过屋中，似笑非笑，也不看她，轻飘飘说：&ldo;去吧，你姐夫做了好吃的。&rdo;絮絮不知他从哪里学来这个&ldo;似笑非笑&rdo;的表情，和那个狗男人简直要一模一样。胜在他眸色温润，笑意清朗得多，如一幅隽永的山水长卷。她挪了两步，挪到他的旁边的位置，搬着凳子坐他面前，他便刻意收了收他的长腿。絮絮很贴心地端走了，不，抠走了他手里握的冷茶，放到一边去，托着腮告诉他：&ldo;不不不，他做的哪有你做的好吃呀，我都懒得吃他做的……&rdo;她笑嘻嘻地说着，睁大了水光潋滟的秋水眸子，这便是她一贯做小伏低时擅用的表情。他静静打量她，终于别开目光，只怕再同她的眼睛多对视一会儿，他就要溃不成军‐‐他静静说：&ldo;所以你不告而别，到底为了什么？&rdo;她很是老成地叹了口气，末了，轻松道：&ldo;还能有什么呢？当然是前生死得很惨，但这辈子已无法弥补遗憾了。既然有机缘进到此梦，我想救救过去的自己，让他们能在这个梦里，幸福圆满过完一生。&rdo;&ldo;这辈子的遗憾&rdo;，原来是有办法弥补的，可惜这一辈子扶熙和她终究是兰因絮果，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遗憾也就成了毕生的遗憾了。她说得十分轻松，掩饰不住神情的忧伤，三言两语说完了前因后果，玄渊倒是怔了一怔，一些线索贯穿，可以推知，今生她嫁给了扶熙，正是看中他那张和梦里亡夫一模一样的脸。他还不及细想，絮絮又已凝望他：&ldo;玄渊，若你是我，你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么？&rdo;她明知这只是一个梦境，现实的惨烈早已不能更改，却执拗想要在梦中求得圆满，解开心结。玄渊注视她片刻，顺手从袖中抽了一方手绢，给她揩了揩眼角湿润处，嗓音温和：&ldo;若是我，也不能轻易放下。你之后打算如何？&rdo;她兴冲冲地告诉玄渊，她已去看了一间药铺，今天就能接手了，届时让他们挣点钱，就举家迁到上京，或者是烟都，总之不要在这边继续呆着了。她的哀愁来也快，去也快，风卷残云，将她未来规划兴高采烈地一股脑告诉了玄渊。说完以后，注意到他手里那方手绢，指着手绢：&ldo;它，它怎么会在你手里？&rdo;絮絮将自己绣这个帕子的时间线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摸了摸脑袋，眉头皱紧：&ldo;我已经送你了么？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rdo;玄渊作出淡淡的样子，将手绢折好迅速塞到袖中，轻咳了一声，说：&ldo;这是……&rdo;这是他捡到的，难道还要还她？尽管心虚，但仍撑了撑气势，睨她道：&ldo;你送我的。哼，你果然忘记了。&rdo;絮絮眨了眨眼睛，可能是吧，人一旦很忙碌，就容易犯糊涂，‐‐但她不忘记索要好处，向他摊开掌心：&ldo;那我的扇子咧？&rdo;玄渊无奈一笑，从怀中取出乌木骨的折扇来，正要递到她手心里，她已一把握住了扇柄，笑嘻嘻说：&ldo;多谢玄道长，嘿嘿，你放心，此扇在我手里，定叫它发光发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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