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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1页）

然而，就算他跑得再快，等回到房间之时，法阵也已经破了。

第99章哪有什么正邪

楼似玉龇牙咧嘴地站在门边，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拽着鸡翅的后衣领。那小不点满脸怒色，却是没发现衣裳被人抓着走不动，两只小脚一直原地往前踏着，嘴里奶声奶气地嚷嚷：&ldo;怎么能那么残忍呢?&rdo;

宋立言错愕地看着他们，心口一松，扶着门喘了两口气，含糊地问：&ldo;你怎么醒了?&rdo;

楼似玉眼眸浑浊，身上酒气未散，不满地道：&ldo;他这么吵，我能不醒吗，小小年纪杀气这么重，跟他爹一个德性。&rdo;

鸡翅一愣，回头看她：&ldo;你认识我爹?&rdo;

&ldo;认识，你爹多年前也是个横冲直撞不讲道理的混世魔王。&rdo;敲了敲疼得要命的脑袋，楼似玉在门槛上坐下，把他的后衣领往门锁上一挂，喷着酒气问，&ldo;想去哪儿啊这是?&rdo;

鸡翅仍旧愤愤不平地努力往前走着：&ldo;我族人下山来找我了，但他们遇见了大魔头，死了很多人。&rdo;

楼似玉一噎，默默扭头看向旁边的&ldo;大魔头&rdo;，后者在她身边坐下，像是累坏了，斜眼看了她半晌才问：&ldo;你知道他是谁了?&rdo;

&ldo;连浮屠困都能破的小孩儿，还能是谁?&rdo;楼似玉伸着胳膊搭在他肩上，眯眼道，&ldo;况且，我又闻见浮山那令人讨厌的妖气了，内丹在这孩子肚子里呢。&rdo;

宋立言闻言神色一紧，楼似玉却是不慌不忙地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低声道：&ldo;不过你别担心，这孩子天性纯善，只要不逼急了他，他不会乱来。&rdo;

认真地思忖片刻，他问：&ldo;杀了他百余族人的话，可算逼急?&rdo;

楼似玉：&ldo;……&rdo;

鸡翅鼻翼动了动，四处嗅着，待靠近宋立言的时候，他嗅到了自己族人的妖血味，脸色登时大变：&ldo;就是你!&rdo;

楼似玉抬起袖子将他俩隔开，另一只手拍上他的脑门，嗔道：&ldo;小孩子不可以这么与大人说话，没礼貌。&rdo;

&ldo;抱歉。&rdo;鸡翅连忙原地站住鞠了一躬，鞠完又气得跳脚，&ldo;姐姐，他杀我族人!&rdo;

&ldo;他本就是上清司之人，杀你族人多正常啊，就像你觉得吃人没什么不对一样。&rdo;楼似玉唏嘘，&ldo;在你看来他是大魔头，可在他看来，他不过是在替天行道。&rdo;

宋立言皱眉，觉得她这话说得不对：&ldo;人杀妖是天道寻常，就算他是妖也该明白谁正谁邪，你别胡教。&rdo;

楼似玉转过头来，不赞同地道：&ldo;大人才是被人胡教了，这世上有人亦有妖，皆为万物灵长，难道只因为人多，便要以人为正，其余为邪?不过都是人的一厢情愿罢了。在妖看来，妖为正，其余为邪，在人看来则反之，奴家觉得大家都没错，只是立场不同，又何必非论个正邪?&rdo;

强词夺理，宋立言几乎是张口就想说&ldo;那若你的族人被妖杀害，你也会觉得妖不是邪吗?&rdo;，可话将脱口之时，他猛然想起来了。

面前说这话的人本就是个妖怪，还是个来头不小的妖怪。

被堵得闭了嘴，宋立言哼哼两声以示自己的不满，楼似玉叹了口气，又扭头对鸡翅道：&ldo;别扑腾了，你就算带着你爹的内丹，眼下也还只是个小孩儿，打不过他的。&rdo;

鸡翅不服气：&ldo;不试试看如何知道?他手上沾了我族人那么多的血，我总不能就这么算了。&rdo;

楼似玉很是和蔼地朝他伸手，鸡翅疑惑地将小手放上来，双手交叠的一瞬间，鸡翅就被震了震，这浑厚充足的妖力是他从未见过的，一探探不到底，难得的是竟也不伤人，像温水一般从他掌心滑过。

&ldo;你要跟我试试看吗?&rdo;楼似玉笑眯眯地问。

鸡翅飞快地收回手背去身后，使劲儿晃脑袋。

&ldo;这不就结啦?你要是跟他动手，那我肯定护着他呀，如此一来你就更没胜算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待着呢。&rdo;

被吓得瞪圆了眼，鸡翅很不服气：&ldo;姐姐你分明也是妖怪，为什么会护着他?他不是咱们一族的。&rdo;

&ldo;为什么呀……&rdo;楼似玉挠挠头，费劲地想了想，然后望着远处的天道，&ldo;大概是因为太喜欢他了，舍不得他伤着痛着，就想站在前头护着他。&rdo;

宋立言身子一顿，别开脸语气僵硬地道：&ldo;本官不需要。&rdo;

&ldo;我想护着，跟你觉得需不需要有何关系?&rdo;

&ldo;……&rdo;

鸡翅的目光在两人当中逡巡了几个来回，突然泄了气：&ldo;哥哥给的鸡肉很好吃，若不是杀了我的族人，我也不会想动手。&rdo;

&ldo;你的族人杀了这县上的百姓。&rdo;宋立言沉声道，&ldo;他们在你眼里是好人，可在本官看来，是杀人的凶手，该就地处斩。&rdo;

&ldo;那么多人，难不成都是凶手?&rdo;鸡翅眼眶红了，&ldo;我听见他们的惨叫，有的还只跟我一样大岁数，压根连山都没下过。你抓他们的时候，一一审问过了吗?&rdo;

宋立言很想说，杀妖怪还用审问?是妖怪的都该死。可一对上这小娃娃清澈而充满正气的眼神，他一时竟没说出口。微恼地别开脸，他推了推楼似玉，后者满脸无辜地道：&ldo;大人，奴家也想知道这个问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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