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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第2页）

费渡勉qiáng一笑：&ldo;我……&rdo;

&ldo;你又不傻，肯定想得清清楚楚的，&rdo;骆闻舟说，&ldo;但是无论是一死了之，还是下半辈子在监狱里，你都觉得挺好的，是吗？起码你自由了，没有负担，也不用惶惶不安了。&rdo;

因为&ldo;不自由，毋宁死&rdo;‐‐

骆闻舟一伸手撑在他身后的桌边上：&ldo;那现在功败垂成，怎么肯对我和盘托出了？良心发现吗？&rdo;

费渡不由自主地往后一仰。

&ldo;呸，你才没长良心那玩意。&rdo;骆闻舟说，&ldo;你就是看见我，觉得&lso;卧槽，这么帅的人跟我表白，哭着喊着要跟我谈恋爱，我gān嘛还想死，还想蹲监狱&rso;？另外蹲监狱要剃头统一发型的，你知道吗‐‐&rdo;

费渡无言以对。

&ldo;既然你连自己一肚子贼心烂肺都肯剖开，那就是想求我拉住你，我拉了，你又要躲闪挣扎，&rdo;骆闻舟一巴掌打了费渡的脑门，&ldo;你说你是什么毛病？就想试试我手劲大不大？&rdo;

费渡好像正在往餐桌上蹦、中途被一筷子敲下来的骆一锅，让他拍得有点蒙。

&ldo;你以前总气我，那时候我每次心qg不好，你都是我的幻想对象‐‐幻想拿个麻袋把你套到小胡同里揍一顿，可是后来有一次，我们一伙人在陶然家闹着玩，不小心把他家壁砖碰裂了，陶然是租的房，房东又事儿多，看见了肯定要矫qg，只不过当时陶然没说什么，我们也都没注意，没想到你一个半大小孩跑了几个建材市场，找来了一模一样的壁砖，又不知道从哪借了一套工具，花了半天把旧砖铲下来换上了新的，后来我去参观了，活gān得居然还挺像模像样。当时我就觉得，你虽然常年皮痒欠揍，但有时候又挺可人疼，万一走歪了，真是非常让人惋惜。&rdo;

骆闻舟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仿佛成了耳语：&ldo;所以我对你一直很严厉，跟谁都没有跟你一起时候气急败坏的次数多……可是那天在市局，你明明是跟那帮狐朋狗友一起来捣乱的，到最后却变成了一只陪着何忠义他妈，让我突然觉得，其实就算我不管你，不每天怼你，你也长不歪。没想到我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起染缸了，整天不知死活地来纠缠我，骗我的rou体就算了，还敢骗我的感qg。&rdo;

&ldo;王八蛋啊你。&rdo;骆闻舟伸出一根手指，用力在费渡胸口戳了一下，&ldo;你其实就是喜欢我，以前没别的念想，以后就想跟着我，敢承认吗？&rdo;

费渡在他的注视下僵了三秒，一把抓住他乱戳的爪子，猛地把骆闻舟压在小餐桌上，用撕咬的力度堵住了他的嘴。

第115章韦尔霍文斯基（二十五）

餐桌无端被天降的一个骆闻舟砸得地动山摇，细高条的红酒瓶子惨遭无妄之灾，晃了两下一头栽倒，&ldo;稀里哗啦&rdo;地砸了个粉身碎骨。

带着浓烈甜香的酒气泛起声势浩大的讨伐味道，把整个餐厅都泡在了其中。色令智昏的人只好短暂地恢复理智，动手收拾起一地láng藉。

&ldo;你鞋呢？&rdo;骆闻舟先是发问，随后想起来了‐‐费渡被他从玄关一路拖回客厅的时候，拖鞋好像是甩掉了，他颇有些尴尬，gān咳一声摆摆手，一边清扫玻璃碎片，一边抱怨，&ldo;没穿鞋躲远点……话也不说明白，上嘴就啃，没名没分的，占我便宜，流氓。&rdo;

费渡退到墙角，目光扫过骆闻舟因为弯腰而绷紧的腰背，双臂抱在胸前：&ldo;我不是流氓，我是nuè待狂的儿子，以后犯起病来，说不定会不让你和别人说话，不让你和朋友单独出去，在你手机、车里装满追踪定位的窃听器，搞不好还会把你锁在地下室里不让人看，恨不能把你吃下去，你怕不怕？&rdo;

骆闻舟把碎玻璃拢在一起包好，又拿胶带缠成柔软无害的一团，听了这番豪言壮语，他很心宽地笑了起来：&ldo;就你啊？快别chui了‐‐去拿抹布来。&rdo;

费渡凝视了他片刻，绕过一地的红酒汤，拿起擦地的抹布，觉得方才亲手剜出来的心口难得这样空旷，好似一块巨石轰然裂开，无数隐秘的、压抑的、扭曲变形的念头，全都像是石头下面暗生的小虫一样，一齐乱哄哄地奔逃而出，在光下露出不见天日的身躯来。

费渡把抹布递给骆闻舟，在他伸手来接的时候，却没有松手。

骆闻舟抬头去看他，见灯光折she进费渡那双玻璃一样的眼珠里，隐约间，竟好似泛起了温暖的活气。

然后费渡拉扯着一块破秋裤改造而成的抹布，终于点头承认：&ldo;嗯，我喜欢你。&rdo;

被炸得四脚乱蹦的骚包山地车、一直陪着他长大的破旧游戏机、曾经藏过一只小猫的抽屉、辣椒面撒多了的烤串、墓地里一年一度的花、无数次互相嘲讽的口角……现如今想起来，那些旧事都像是一条穿在一起的金线，从记忆的重重黑雾中勾勒出了模糊的轮廓，照着他的从前和往后。

骆闻舟觉得自己有生以来仿佛就在等这一句话似的，他的嘴角要笑不笑地轻轻抿了一下，然后突然一言不发地拉过那条抹布，随手往地上一甩，伸长了胳膊在洗手池里冲了手，也不擦，就一把揽过费渡的腰，拖起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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