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杏眸半眯,紧紧攥着床单,骨节泛白,“没…”“嗯”释放过后,他冷情地抽身离开。文瑾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缓缓将自己的衣衫扣子系起。滚烫的欢爱后,彻骨冰寒。傅景桁远远立在窗畔,背对着她,将冷漠的背影留给她,眼底仍有未散去的欲色,对她的身体他没有办法抗拒,如着迷般上瘾,“你出卖朕,致朕清誉扫地,致百姓民不聊生。朕不再追究你。幼时你为朕挡剑救朕性命,今日朕自军机处与国师手里保你一命,两清了,朕不再欠你了!余生,永不再见!”余生,永不再见。这段感情,开始于他冷宫落魄时,结束于他荣登大宝后。开始于懵懵懂懂的美好,结束于始料未及的悲伤。脑海里那蜷缩冷宫廊下,眼底只有她的少年,变得愈加模糊了。“草民,拜别君上。草民不悔曾经秉烛相伴。”傅景桁不言,袖底将手攥紧。文瑾紧紧攥着手,使自己可以做到如他一样的冷静,可到底不能,因为她才是被驱逐出家门的那个可怜虫。文瑾又深深看了他那绝情的背影,便拉开木门,将绣鞋迈出偏殿卧寝。文瑾出门一瞬,傅景桁猛地回过身,捕捉到了她的裙赏一角,她走得坚决,甚至不曾求他半句让他留下她,他猛地追了二步,便急急将龙靴止步。他随即低了身子,将文瑾刻的青铜奖章自桌底捡了起来,用衣袖小心地擦拭着奖章上沾上的灰尘,擦拭好了以后,将奖章装进了衣襟之内。文瑾失魂落魄走在转廊,前面人影一闪,被人挡了去路,抬起眸子,看见了神色倨傲的端木馥。“文姐姐,呀,文姐姐,”端木馥自得地与文瑾说着,“你看起来面色很不好呢,是不是剑伤很疼呀,要紧么,听说你不肯用药,不会挺不过去吧。你年纪轻轻才二十二,不会就香消玉殒了吧。”“请你自重。莫为自己添业障。”文瑾无意与她多言,便失神的继续向前迈步,“与人为善,与己为善。风水是轮流转的。我不会倒霉一辈子的。”“我是关心你呀姐姐,你怎么口气不善让人家自重呢!”端木馥却不打算轻易放过文瑾,追了几步,又立在文瑾身前,“昨日君上要罚你,我还为姐姐求情了呢!莫非姐姐是嫉妒日后我将搬入龙寝与君上合居了?啊,好期待呀,姐姐的睡过的床,用过的枕头,姐姐的梳妆台,姐姐的铜镜,姐姐的衣柜,我不会换的,我会物尽其用。”文瑾将脚步顿下,“有话请直讲。不必绕弯子了。”“姐姐是个明白人。君上可不是卸磨杀驴,而是铲除奸细。姐姐倒不必觉得不甘呢。”端木馥便也不再铺垫,直接将目的说了出来,“希望文姐姐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君上的面前惹君上不悦了。你身为政敌、细作,只会给君上惹麻烦。不似我们端木一门,我父亲身为国师,有极高的威望,不是有句话吗,得圣女者得天下呢,端木一门可以帮助君上拢回民心。而我身为圣女,也可以使老百姓对君上仰望有加!可你只会令君上蒙羞!只会令君上被臣子质疑!君上不可能和政敌为伍的!和你站一起,便会令君上受世人唾弃!”说着,便拉住了文瑾的衣袖,“你是个奸细,卖国贼!你义父跟外国人走的也近呢!”“放手。否则卖国贼她对你不客气。”文瑾看了看拉在她衣袖上的端木的手,“别被渐一身脏血,污了小姐人品。”“对我不客气,你又能怎么样呢,你敢动我吗?现下君上正需要借家父之威望挽回流失的民心,你若是动了我,君上还会饶你二次?”端木馥讥讽地笑着将面颊伸了过去,“往这打啊。不怕死,你就打我脸上。”对她放尊重点文瑾品尝着端木馥的激将法,心知端木馥在引她下套,让她闯祸获罪,她深深看了看端木的面颊,很有股冲动要朝她脸颊打下去,但到底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若是打了下去,的确会再度给傅景桁惹下麻烦,使端木国师心生不满,而自己也会置身更加被动无援之境地。她便紧着手心把苦水吞了。端木馥将脸撤了回去,她的丫鬟那个珠也得意极了,高傲地鄙视着文瑾。“端木小姐放心。我这个奸细以后不会再出现在君上面前碍眼了。”文瑾缓缓扬起手臂,打算将自己的衣袖自端木的手中抽出,“他清晨习惯饮温茶,睡前习惯看几眼书,中夜出些细汗需要干毛巾放在枕边。你们好好过吧。祝福你们。”突然,她扬起的手腕被人攥住,她的身体被猛地拉开,回眸里,是不知几时来至身畔的傅景桁,他正蹙紧眉眸色复杂地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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