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孔黎鸢在她耳边有些倦懒地笑一下,慢悠悠地说,“你和这些人身上最大的区别,不是肤色。”“那是什么?”孔黎鸢笑一下,抚了抚她微微皱起来的鼻子,眼底那种被藏匿起来的狡黠又不小心偷跑出来,色彩涌动之间竟然有一些可爱,“你猜?”“因为我拄着拐?走路慢?还是我在你的眼底自带色彩?”付汀梨一连给出了几个答案,符合逻辑的不符合逻辑的都有。孔黎鸢听了,却都只是一一笑过。最后宽容地给出答案,“因为你是金色的。”恰好这时,她微凉手指抚过她的发,付汀梨看到一抹金色在风里飘扬。才想起来,她已经是金色头发。可这里金发碧眼的人这么多,怎么就只有她算是金色的?付汀梨用眼神代替自己的不解。可孔黎鸢却也不接着往下说了。而是将她手里那盒烟拿过来,拆了塑封膜,很标准很缱绻地念出了烟盒上的那句拉丁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perasperaadastra。”付汀梨听了,耐心地指烟盒上的另一句话,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翻译给孔黎鸢听,“吸烟有害健康。”孔黎鸢被她逗得笑出声,睫毛颤颤巍巍的。风将打开的窗户吹得乒铃乓啷响,上面的绿色塑料窗纸摇摇晃晃。反射了点绿色光影,到孔黎鸢深邃的脸庞上,让她这个笑显得朦胧而浓郁。等笑完了。孔黎鸢挑出一根烟来,用红唇咬着,长直黑发被风吹得散落在脸侧。她微微仰起下巴,刚要点火。付汀梨看到她敞开的脖颈,看到她脆弱皮肤隐隐透着青色血管。她很突然地将她手中火机抢过。指腹捻过那上面游离的红色飞鸟,轻轻地说,“我给你拍张照吧。”孔黎鸢微微挑一下眼尾,把沾着口红的烟拿下来,笑,“好啊。”然后又在她蹦蹦跳跳地站远,撑着桌子举起手机,尝试寻找到一个最合适的角度时。在窄小朦胧的手机镜头里,目光含笑地望她。烟还没点燃,这个女人看起来就如此迷幻,像是快要飘走。孔黎鸢今天的笑特别多,特别是在她买完烟之后付汀梨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但她讨厌询问,也知道孔黎鸢并不喜欢询问。她们是一对很新很青涩的爱人,不太熟练,却又好像在用一种很融洽的方式,悄无声息地磨合,对抗。和尝试学会怎样才能更好去爱。“五年前在加州拍的那些照片被删掉了,你觉得可惜?”孔黎鸢垂着睫毛问她。“有时候想起来是觉得有些可惜。”付汀梨坦诚地说,“但我今天想给你拍,不是因为觉得那些照片可惜。”“那是因为什么?”因为我特别想,记得此时此刻的你。付汀梨的心在这样说。但她又觉得这句话平白无故说出来特别肉麻。到了嘴边,又很自然地改成,“因为你现在特别好看啊。”孔黎鸢在镜头里歪了一下头。于是付汀梨眼疾手快地捕捉到,将这一刻的女人定格。她心满意足地将手机递过去,“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看?”孔黎鸢这次盯着看了好一会,却也没对自己的照片做出什么评价。而是又慢悠悠地将手机还给了她,晃了晃手中的烟。伸手过来,食指和中指微微往上勾了勾,是讨要火机的姿态。付汀梨却突然把她手指中间那根烟抢走,然后又在孔黎鸢有些意外的视线里,把火机还了过去。她把孔黎鸢手里的烟抢过来,咬到自己嘴里。甚至还轻轻抬起下巴,十分的孩子气。孔黎鸢看她一气呵成的动作,在黯沉光影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叹息,像是无奈,却还是宽容待她,拿着手里的火机凑过来。啪嗒一下,青色火苗从女人手指间火机跳跃出来。窗口风大,女人用掌心护着那脆弱的火,凑到那根未燃的烟之前。火苗胡乱地舔舐着烟尾。女人眼尾有浮艳火光在跳跃,淌到她脸上。以至于她有些咬不住这根烟。烟尾颤颤巍巍的,过了好久才点上,燃着一点微弱的火星。付汀梨咬破爆珠,通透甜淡的烟味铺满口腔。她逞强吸了「孔晚雁」孔晚雁,1989年生。不过孔黎鸢至今也不知道,这个在十四岁就死去的女孩究竟出生在1989年的哪一天。就连约定俗成的墓碑上,也没人觉得给她刻上具体的日期和姓名是必须。那上面只有一句路过的人都读不懂,只觉得抽象缥缈的话:【不后悔,不后悔。】与此同时,孔晚雁死在2003年6月21日。她是孔宴和姜曼的第一个女儿。据说在自然界中,“雁”是最专情最痴情的动物。晚雁这个意象,也被用在许多古诗词里过,拥有最纯洁最真诚最壮阔的寓意。这个名字,自然也承载着孔宴和姜曼的无限冀望,象征着他们迟来的爱情结晶。如果不出意外,孔晚雁这个人,理所应当会享有这一对明星夫妇身上所有的注意力,和全身心灌注的“爱”,哪怕这种爱和孔黎鸢如今所得到的并无二致。可是连这种爱她都没有得到。她叫作晚雁,一出生就是一个畸形的先天愚型患儿。面容特殊,智力低下,四肢畸形。倘若她出生在普通家庭,也许她会遇上一对家境贫穷但坚韧如野草的父母,会拥有虽然嫌弃但却坚信血脉相连的亲人,会活得比十四岁这个年纪稍微久一些。就像现在的杜丽,好端端地活过了三十岁,拥有一个和自己打打闹闹的妹妹。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甚至比如今这个结果更差一些。偶尔孔黎鸢回过头去想,也会觉得,孔晚雁这十四年活得实在是太过痛苦。她的父亲孔宴是个虚荣又永远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太懂得怎么利用自己周围的一切来谋取利益,甚至异常享受自己为自己所制定的剧本人生。在她妹妹孔黎鸢六岁那年,他找来人拍摄一部四十分钟时长的纪录片。纪录片剧本里写他带女儿时发生的一些趣事,写他接受采访时笑得合不拢嘴的表情,写他在摇晃的镜头里一边叠衣服一边念叨着“我得收拾几件衣服给我老婆寄过去,她在大漠拍戏那边风沙多,对了,前几天她还打电话让我找那件红裙……”,写他在这之后风风火火地跑上楼梯,又在摇晃的镜头里很滑稽地在阳光下收那条刚刚洗过的红裙子,写别人在这下面问他是不是很疼女儿,而他抻着脖子拿着红裙子跑下来,对幕后的提问表示不满“当然了,我疼我女儿还能疼谁?”……而他却对着镜头拍孔黎鸢的肩,给笑容标准的孔黎鸢头上戴好崭新的生日帽,笑眯眯地在这句定好的台词里加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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