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也罢。同兵,这次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救人。&rdo;乐颜开大言不惭。
费无俦眉头大皱。他愤怒了。
47
两人来到山贼的寨子前,只见一个偌大的山洞,洞壁上每隔三丈点着一对火把,聊胜于无的火光跟随阴风抖动着,反射着,勉强映亮了脚下的地面。费无俦尚在气头上,闷声走在前面。乐颜开操着三流轻功连跑带蹦跟着,还在耳后喋喋不休:&ldo;同兵,这寨子没有一个人看守。你不觉得奇怪吗?&rdo;
&ldo;你能知道什么!&rdo;费无俦冷哼。
&ldo;哎呀,生气了。&rdo;乐颜开自讨没趣,鼓了鼓腮帮,也便不再说话。
山洞里有许多岔路,外人本应很容易迷失其中,但这山贼十分节俭,众多岔路都只有一条点着火把,费无俦没费什么气力就捅进了他们的老窝。
众山贼‐‐人数三十个上下,个个年轻力壮的,正在吃饭。一人三个馒头,好像还外加一撮咸菜的样子。见到费无俦这不速之客,俱是一愣。
当中看起来像大魁的汉子:&ldo;……兄弟们抄家伙!&rdo;
众山贼迅速把馒头揣在怀里,抄起砍刀短刀菜刀戒备地盯着费无俦。这么乡土的场面很是让费无俦意外,他问:&ldo;为什么抢人粮食伤人性命?&rdo;
大魁上前把弟兄们护在身后,眼神上下打量着费无俦:&ldo;你不请自来,不单单是为了问问题吧?&rdo;
&ldo;当然。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知道问题的答案。&rdo;
贼众中传出几声嗤笑,被大魁喝止。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费无俦,突然厉喝:&ldo;动手!&rdo;
这就是撞刀口上了。费无俦心情极差,下手也无所顾忌,而山贼们不过是拿着劣质武器的普通人而已,在他面前与砧板上的肉一般无二,脚程慢上一筹的乐颜开赶到时,也只来得及保下稍有抵抗能力的大魁。
&ldo;丫头,不要碍事!&rdo;
&ldo;我不碍事。&rdo;乐颜开大概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脸色惨白,表情却不同寻常地冷肃:&ldo;没有武功的人当山匪,&rdo;她环视山洞里的景象,看见从尸体怀中滚出的馒头,眼神微微一暗,转而定定望进费无俦的眼眸里:&ldo;你以为,一个人杀人越货不需要原因的吗?&rdo;
&ldo;他有原因杀人,我自然也有原因杀他,是也不是?&rdo;费无俦怒极反笑。
&ldo;是。所以问清楚我想问的问题之后我不会拦你。&rdo;
&ldo;哼……&rdo;费无俦忽然想起动手前大魁的眼神,便不再说话。
48
大魁的表情很奇异。似悲似喜,反倒有种释然的洒脱。
他出神地望着乐颜开。&ldo;你的打扮,真像我家的大丫啊。&rdo;
&ldo;你们做山贼多久了?&rdo;乐颜开问。
&ldo;两年……零五个月。&rdo;
乐颜开皱眉想了想,低声叹了口气。&ldo;是徭役吗。&rdo;
大魁无言点点头。
&ldo;都说出来吧。&rdo;乐颜开横一眼背后一头雾水的费无俦,&ldo;好让我背后这个江湖大侠,看一看这世道。&rdo;
大魁摇头:&ldo;世道什么时候好过?皇上要修他的坟,年轻男人都被召去做苦工,这要是去了哪里有活着回来的!我们一帮弟兄不想死在皇帝老儿的坟头,便逃到这了。富贵人家个个都被江湖里的大门派护得严严实实,自然只能抢普通人家的粮食。一开始只是抢,后来偶尔伤人,渐渐就成了现在的模样。丫头啊,杀人偿命,我们死了也是活该。但是我们没有错!我们原本也是种地的田家子,如果可能,谁愿意抛妻弃子做什么贼人?大家只是想活下去罢了。&rdo;他看见费无俦神色震惊,好笑道:&ldo;这是哪里来的江湖人!既是来杀山匪的,就不是邪道,又不知道这许多事,可见也不是正道。若是要玩行侠仗义的游戏,你可找错地方了。这里是人间……不是江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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