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晃晃悠悠地摇往西湖水中央,黑色的水光随着木浆的反复泛着银色的亮,秦来福抱着那个木箱子坐在舢板上,说:“都是银洋,袁大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乌篷船晃荡着停下,艄公压低声音说:“就是这,没错的。”
那两个人脱下外头的棉衣,露出贴身的短打,又从船舱里拖出一个连着铁链子的大铁锚,沿着船边往水下放,铁链子咣当咣当磨着船边,艄公笼着袖子在边上看着,说:“深咧。”
又似乎没多深,铁锚很快到底了,那两个人掌心里吐了唾沫搓了搓,一个拎了藤箱,另一个拿了铁锨,依次沿着铁链下水,艄公在边上叮嘱着:“要快啊,动作麻利点。”
两人很快没了顶,水面上最后一丝涟漪都散去了,艄公陪着秦来福坐着,搓着烟叶子往烟筒里装:“你放心,这两人水性没说的,在下头能……”
话没说完,铁链忽然剧烈的晃动起来,水面出现巨大的起伏,水花兜头照面地拍上乌篷船,艄公和秦来福被掀倒在船舱里,秦放一个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下船去,入水的刹那,他听到艄公的尖叫:“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
秦放睁开眼睛,一抹斜阳脉脉依着山线,岸上的景观和水下的倒影相映成辉,正是夕照映水时分。
☆、第5章
回到客栈,天已经快黑了,颜福瑞正坐在厨房里吸溜泡面,听到声响之后攥着筷子就迎出来,倚着门框紧张兮兮地朝秦放招手:“秦放,秦放,快过来!”
秦放还以为是司藤出了什么事,近前了才知道完全不是,颜福瑞指着脚底下说:“你看这地。”
地怎么了?湿漉漉的,刚下过雨吗?
颜福瑞也等不及秦放去猜了:“我浇水,一天得浇四五次。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不久,院子里的地都开始裂了,跟闹了旱灾似的。我赶紧拿盆接水,那么多水,哧溜一下就全没了。”
如此吃水,周遭的植物又形同遭劫,司藤这是极力吸收土里的养分吗?秦放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司藤的情形似乎比之前都要严重,而且这种严重,似乎不仅仅因为她动用了妖力。
颜福瑞还在喋喋不休:“你不知道,电视台都过来了,那个主持人对镜头的时候,就在我们门口,说什么环境问题值得全社会的重视,要不是我关门关的快,他们就要采访我了……哎,秦放,秦放?”
秦放像没听见一样,绕过他就进去了。
颜福瑞觉得怪没劲的,他盯着地面看,表层那片湿意似乎有渐转渐干的态势,看来待会又要浇一遍水了。
***
这一晚,秦放睡的很不踏实,做了很多芜杂的梦,都是碎片一样的场景,有时梦到自己扒着梨园的戏台子张望,台上那么热闹,各色唱念做打的生旦之间,忽然现出司藤的身影;有时又梦到乌篷船在同夜一样漆黑的湖中央打着转转,晃的他趴在船舷上胸闷欲呕,然后水面之下,隐隐现出一张同司藤一模一样的惨白的脸……
醒来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时候是半夜,盥洗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秦放摸索着揿下床头的开关,房间的门居然是半开的,再低头看,地上有一行泥泞的脚印。
秦放的皮肤之上泛起凉意,旋即又反应过来应该是司藤,盥洗室水声不绝,他在床上坐了半晌,忽然发觉那行脚印不是直接往盥洗室去的。
那行脚印,从门口一直通向床边,又折向盥洗室。
司藤在看他吗?为什么看他?看了多久?秦放有些发怔,直到盥洗室的门锁咔哒一声轻响,他才如梦初醒一般赶紧下床。
司藤穿着浴袍,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毛巾擦干头发,看到秦放站着,似乎也并不怎么意外,只是说了句:“醒啦。”
她表情淡淡的,也看不出气色是好是坏,秦放有些担心:“你身体……好些了吗?”
司藤走到沙发边坐下,随手把湿毛巾扔到一边:“谈不上好,如果找不到白英,估计还会更糟。”
这句话提醒了秦放,他赶紧把带回来的那幅画拿给司藤看,果然,司藤很快就看出了个中关键:“周围没有山线,这幅画上塔的位置,不在夕照山?”
秦放点头:“西湖边上,没有山线的位置集中在一片,如果再用我太爷的那张照片比对,范围可以再小些,但是最多只能确定区域,找不到具体的那个点。”
语毕犹豫片刻,把自己在西湖边上做的那个梦简略说了说。
司藤沉吟了一会,忽然笑起来:“没有具体的那个点,我想,哪怕是当年的秦来福,都不知道白英真正的埋骨地。”
秦放下意识反驳:“但是当年,是我太爷料理她的后事啊,她连我太爷都不告诉,难不成我太爷埋了她之后,她的骨头还能爬出来给自己换个坟?”
司藤看了一眼秦放:“不要张口闭口的她她她,那是你太奶奶。”
秦放气结,司藤也不看他,慢慢将那幅画卷起来:“有的时候,要想知道白英想做什么、会做什么,得从我这里推想,因为某种程度上说,白英就是我,我们的很多想法和做法,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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