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目从战火中走来,祭袍却不染纤尘:“之前是少主执意放你,我无话可说。但这一次,由我亲自擒住你,但愿你也无话可说。”
在南越军中,不曾见过常目出手,但越行锋曾言十知阁的招数古怪,常人不可与之相争。可眼下若是不争,那就死定了。
多说无益,沈翌从马上一跃而起,一剑刺向常目。
常目步法稳健,极为敏捷地倒退一步,手腕一转,即将那招挡去一侧。
虽说是九尺长杖,但在常目手中,与轻剑无异,点戳挑刺,简直像是两指之间拈着一根麦秆,轻如风、灵如蛇,连缠三记,也无错漏。
沈翌的剑法乃是在战场上磨炼而成,攻守兼备,看似招招致命、舍弃防守,但常目那眼花缭乱的杖法竟是硬生生地占不到一点便宜。
所谓战场上的剑法,除了制敌,剩下的就是保命,能在刀光剑影中活下来,为何躲不过一根九尺长杖?即便胜不了,保命已绰绰有余。
偏偏是灵巧敌不过沙场的蛮横粗犷,本以为军将的武功稀松平常,看样子是要栽在“平常”二字之上。常目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暗道轻敌。
沈翌看出常目显露一丝破绽,即刻假意进攻,却及时收步,一个转身绕去他身后。
本是一击即中的结果,眼角却瞥见另一根长杖。
穆元,昔日夕照楼的那位长老。
沈翌疾疾退步,扫出一剑,方才安然落地:“你们对我很是执着。真不知是要利用我取得衡州,还是利用我威胁越行锋。”
穆元冷哼一声:“常长老,果真寻不到沈翎。”
常目手持长杖,点指沈翌:“无妨。还有一个沈翌。”
看来是一场硬仗,照这样下去,直到衡州城彻底失却,也赶不到城楼。
沈翌打足精神,脑海中掠过常目所使的招式,隐隐觉得侥幸。南越的武功本是无足为惧,但这些长老的武功路数却是诡秘之极,似乎暗合阴阳之术。
他来不及多想,常目与穆元两人已一同来袭。
沈翌同时接下截然不同的两个招式,只道有些许勉强,恐怕不可久战。但只要引诱两人显露破绽,脱身尚且不难。
沈翌硬接下数十招,战剑已裂出几个缺口,若所料无差,再过十招,便能成功。
耳畔似有马蹄声靠近,是身后?沈翌凌空一跃,余光扫去,竟然是柴石州!
他想干什么!这个问题,沈翌已无心去想,几乎出于本能,将手中的剑一掌击出。
马的嘶鸣极为惨烈,沈翌的利剑正中马腹,且将马背上的那人摔下石地。
与此同时,两根长杖一前一后击中身体,沈翌只觉咽喉腥涩翻涌,顿时没了知觉。
“放了他!”刚刚进城的越行锋远远看到这一幕,怒吼着策马过去,路中央忽然挡了一人,他拔剑道,“须火,我是南越少主,休得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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